她应该让他一直这样下去,才能一步步按照她的计划去走。可岑蓝终究是怕自己失控当真杀了她,道理易懂,清醒的时候她能分辨姜啸不是妖女。但若像方才那样,没有理智,她真的杀了他呢?他现在只有不到一半的凤冥妖族血脉,并非是不死之身。岑蓝起身去给姜啸炼制灵珠,却半点不肯承认,对于这样的姜啸,她也会心软。而她要做的事情,注定容不得半点心软。她在密室当中炼制灵珠,姜啸脖子恢复,好了伤疤忘了疼,收拾了两个人的床铺,把岑蓝的容天法袍给叠了叠。岑蓝只穿了内衫,外袍就在床上,容天法袍是灵物,外人自然碰不得,但姜啸现在哪哪都是岑蓝的味道,容天法袍对他也不会抗拒抵触。姜啸瞎折腾叠衣服,结果不知怎么的抖了一堆的法器在床上,他愣了愣,研究了半天才都塞回去。最后要塞回去的是一块看上去无甚稀奇的石头,姜啸拿着摆弄了一会,突然灵光一闪,半空中浮起了两个人影。是一个很陌生,打扮得十分华丽、生得也十分俊美的男人,背景是在登极峰上,岑蓝就站在崖边,和这男人说话。原来是留影石,姜啸不打算偷看岑蓝的留影石,但他想起了魏欣说的那两个追求岑蓝的男人,不由得开始打量这留影石上人,琢磨着他到底是地煞皇,还是寒水门的掌门。“仙子,当年诛杀妖皇和妖后地点,我已经派人寻过,仙子放心,定然将那妖后的遗孤寻到。”留影石里的岑蓝“嗯”了一声,看上去很冷淡,不像是和他有什么情的模样。姜啸暗自满意,然后又听那男人说,“仙子,其实要取凤冥妖族的遗骨作剑,何不直接取您身边那位的骨头?”姜啸正暗自臭美的神色一顿,他听到了岑蓝似乎从密室出来了。他连忙想要把这留影玉给扔回去,可是寻不到容天法袍的关窍,便慌张地收进了自己的衣袍里。不要脸了(学坏了,谁教你的?)岑蓝一出来,便看到姜啸慌慌张张的表情,床上放着她的容天法袍,被折成了很整齐的样子。岑蓝笑了,想来大概是姜啸真的没有危险的气息原因,千仞剑和容天都不曾抵触他。“在干什么坏事”岑蓝笑着问,手中拿着她从密室当中取来的,属于姜啸的一半妖丹,准备重新给他放回去。她本想炼制一个代替元丹的灵珠,不过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先将姜啸一直带着的这一小半妖丹还他。反正姜啸关于她的记忆虽然有,却因为两千多年的冰封残缺不全,仅存的那一半记忆也是她从前的模样,不曾露过真容,不怕他想起什么。如今天下这形势,凤冥妖族出世已经无可避免,姜啸不过是他那野心勃勃的傀儡娘为残害众生而创造的混血妖族,真正的凤冥妖族,只要不曾将孽魂诛杀,哪怕是封印,也保不得几千年的安宁。各族受到红云影响,必然动荡不安,这种情况下姜啸这种性子如果不能自保,也确实麻烦。岑蓝走到姜啸的面前,将手中泛着淡淡银光的珠子递到他嘴边,“吃了,你就能暂且恢复从前的修为。”她还是没告诉他这是他从前的“元丹”。姜啸不疑有他,直接张嘴就着岑蓝的手把珠子吃了。岑蓝顿了顿,说,“这乃是以我心头血炼制,因此你不能离我太远。”她不知道骗了姜啸多少次,可这一次她换了个理由。岑蓝说,“离我远了,我会心疼。”其实她的密室之中,事先准备好的各种各样的能够对妖族起作用的蛊虫,数不胜数,但如今都用不上了。这个理由听起来真的荒谬至极,但凡是有些心眼和常识的,听了都会知道是假的。可是姜啸将妖丹咽进去之后,十分认真地拉住了岑蓝的手说,“我知道了,会随时跟在你身边的。”岑蓝毫不意外他的反应,她到现在也不知到底是姜啸格外痴傻,还是情爱本就令人痴傻。总之姜啸这样,倒是省了她许多事情。“我过几日要去参加仙门集会,共同商议应对凤冥妖族出事之法,”岑蓝抓住姜啸的手搓了搓,“你同我一同去。”姜啸在岑蓝说第一句的时候就在点头,待她说到第二句要带着他去的时候,姜啸愣了片刻,而后一股狂喜涌上心头。一同去……师祖来去从来孤身一人,都不会跟自己的弟子一起出入,若是带着他,那不就是等于昭告天下他们的关系了!他激动地抱住了岑蓝,忍不住问,“真的带我去吗,我会不会给师祖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