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见沈晏已经离开,才一边往外头走去,一边嘱咐陶氏:“我来过的事情就不要告诉母后了。”陶氏愣了一下:“殿下不进去了?”“我还有政事要处理,七弟难得来宫里,就让他好好陪陪母后吧。”萧珏见沈晏都已经安然无恙地离开,想来萧瑀也不会无缘无故发疯,他自然就不必留下来了。只是,想到沈晏抬头时不小心泄露的那个眼神,萧珏难得的来了一点兴趣,这实在是不像一个闺阁女子看到当朝太子的表情,反倒像是……生了那场大病醒来后的……萧瑀。————浓郁厚重的香味在椒房殿的内室散开,沐浴后的姜皇后躺在美人榻上,陶氏一边替她擦香膏按摩,一边说道:“……嘴很紧,问不出什么东西来。”姜皇后模糊不清地回道:“性子还是不错,就是可惜了……”陶氏笑着说道:“娘娘若是真的喜欢那位沈小姐,也不妨真的让她进宫做个随侍女官。”“算了,只怕我那傻儿子又要担心地闯进宫来。”陶氏便道:“娘娘不是将锦王给禁足了吗?”“唉,我哪里能禁了他的足。”姜皇后叹了口气,“不过是一时生气,过不了几天,他还没服软,我就要先心软了。”“娘娘……”陶氏欲言又止。姜皇后感觉到了她的犹疑,侧过身来说道:“你有事就说,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陶氏停了手,低声道:“奴婢今日在外头与沈小姐说话的时候,竟然看到了太子殿下……”“珏儿?”姜皇后果然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怎么了?”陶氏不太确定道:“奴婢觉得太子殿下对这位沈小姐也不一般。”“什么?!”“太子殿下来了椒房殿,却又过门不入,只在门口与沈小姐说了几句话,便又离开了,并且……”陶氏皱起眉头,斟酌着说道,“听殿下语气,像是对沈小姐很是欣赏的样子。”“怎么……珏儿向来稳重,他怎么会……”姜皇后不可置信道,“这简直……简直荒谬!”陶氏便道:“奴婢想着,不如还是将沈小姐留在椒房殿,万一有什么也好及时阻止,娘娘觉得呢?”“就依陶媪所言。”?☆、?转眼间,沈晏已经在椒房殿当了半个月有余的随侍女官了。让姜皇后在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疑惑,因为不管是萧瑀还是萧珏,都对此没有做出任何表示。萧瑀当然不是不关心沈晏了,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钦天监内,萧瑀穿着官服,大爷样地坐在主位,底下的少监哭丧着脸说道:“殿下这不是强人所难吗?”萧瑀翻身坐正,严肃道:“我可不是拿亲王之身命令你,而是以你上峰的身份命令你。”少监苦着脸道:“可是……”萧瑀沉着脸道:“你这是要抗命?”那少监确实没办法抗命,钦天监下属工部,萧瑀虽然只是工部最普通的一个员外郎,但严格说起来,的确算是这位少监的上官,更别提他还是极为受宠的亲王,一般人真心不想惹上他。少监无奈地叹口气:“殿下,此事实在是太过于损阴德了。”萧瑀笑了笑,将放在面前的一匣子金子推过去:“现在如何?”少监咽了一口口水:“自……自然。”萧瑀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钦天监。离慕家下定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九月,慕行远亲自拿了慕清阑和沈晏的八字去合,却得到八字不合的回复。慕行远挑了挑眉:“是在下听错了?”对面的司正陪着笑道:“令公子与沈小姐两人的命格都是很好,可或许正因为如此,两人却是相克的,若是结为夫妻,只怕家宅不宁。”他倒也没说错,惹上了锦王殿下,可不是家宅不宁?慕行远摸了摸下巴,笑着问道:“在下对周易也是略有涉猎,小儿与我这侄女正是天作之合,并不曾看出丝毫不好,敢问阁下是怎么算出来的?”司正支支吾吾了几声,却一直咬定没有算错。慕行远又道:“不如我与阁下一同推演一遍?”司正面露难色:“在下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只怕……”见慕行远没有再强迫下去,那司正松了口气。慕行远心念微动,又套了几句话,才告辞离去。与慕行远的遭遇相似,慕清阑本想去打只大雁去提亲,结果连续几天连根大雁毛都没有见过。慕清阑拿着弓箭下山,却见到有人正在高价收购大雁,这一片山林的大雁都快被打的绝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