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瑀低头看了她一眼,手一抖用披风圈住了沈晏。沈晏猝不及防被遮住视线,好不容易从披风中露出脸来,瞪着萧瑀的下巴,怒道:“萧瑀你疯了吗?”萧瑀轻笑一声,声音被风割得支离破碎,但沈晏仍然听清了,他说:“若你此刻不在我的马上,我才会疯了……”两匹马如一阵疾风穿过街道,朝着锦王府而去。王府门前的仆役远远地看见两人,几乎是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一人连忙跑进府内向安顺报信,一人则费力地推开王府大门,迎接自家主子。安顺带着一众仆役急匆匆地赶来,然后目瞪口呆地看着萧瑀怀中穿着嫁衣的沈晏,结结巴巴道:“殿……殿下,这是……”萧瑀一边扣住沈晏乱动的身子,一边轻描淡写道:“这是本王的王妃。”安顺腿脚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按理萧瑀现在应该正在漠北,怎么会突然回来,而且沈晏与慕清阑大婚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本以为自家王爷这两年都没信回来,是早已死心了,谁知道他、他、他竟然跑去把人家新娘子给抢了!萧瑀根本没理会已经快要晕倒的安顺,在跨过门槛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一般:“去给各府发喜帖,三日后是好日子,本王要成亲。”安顺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萧瑀将沈晏带回主院,直接放到了床上。沈晏爬起来正想和他理论,却见萧瑀解了外面的披风,竟开始脱起衣服来。沈晏脸涨得通红,气道:“萧瑀!你……你……你混蛋!”萧瑀解扣子的手一顿,莫名道:“我哪里混蛋了?”“你……你脱衣服想干嘛!”“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一路过来拼命赶路,都二十多天没洗澡了,换件干净的衣服罢了,莫非你不嫌臭吗?”沈晏这才意识到自己误解了他,又是气又是恼:“放我回去!”萧瑀哼了一声:“我若要放你回去,还费心抢你回来干嘛?”“你……”沈晏张口结舌,竟不知要说什么才好。萧瑀却已经脱掉了上衣,精壮的腰背就这样出现在沈晏面前。萧瑀的皮肤早已在漠北变成了古铜色,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随着他的动作展现出极富力量的形状,几道交错的疤痕更是平添了一份独属男性的阳刚之气。——萧瑀也不再是两年前那个貌如女子的俊美少年了,这两年的时间将他打造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沈晏不自在地转过身去,她不知道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竟然让萧瑀发生了这么大的改变,若说两年之前她尚能够猜到萧瑀的心思,现在却是半点都猜不透了。但是沈晏仍没有放弃努力,她苦口婆心地劝道:“你莫不是私逃了军营,这可是重罪,你还是早些向陛下请罪,然后回去的好。”萧瑀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在关心我?”“没有。”萧瑀笑了笑,不去拆穿她的口是心非,解释道:“我朝有律例,若是升为参将,在非战时可以回京领勋。”“骗人!”沈晏并非完全不懂律法,萧瑀刚去漠北时应该不过是个区区百户,哪怕他带了私兵,又怎么可能在两年之内从百户升到参将?萧瑀披上了衣服,见沈晏仍旧不可置信,便道:“待你我成亲,我自然会去兵部领勋,到时候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沈晏怒道:“谁要跟你成亲!快放我回去!”见萧瑀仍是不为所动的样子,她咬咬牙,跟他摊开里头的厉害来说,“便是你有了功勋在身又如何?当街强抢良家妇女,天下人的口水都要淹死你!”萧瑀挑了挑眉:“我还会怕这个?”“你立再大的功劳都会被漠视,你可能再也不能上战场,你懂不懂?”“来之前我就已经想清楚了,最坏的打算也做了,元娘你说这些没用的。”“你!”沈晏已经是别无他法,只能自暴自弃道,“萧瑀,你别闹了!”萧瑀收了笑意,走了过来,不顾她的挣扎握住她的手,说道:“元娘,你不肯嫁我,我只能出此下策。”沈晏用力地推搡着身前的他,怒声道:“既然知道我不愿意嫁你,何苦要逼我!”“因为终于想明白了,你在我身边,我便有机会让你再爱我,但你若不在我身边,那我就什么机会都没有了。”“元娘,我就伤你那么深,连最后一次信任的机会都得不到了吗?”?☆、?宣室殿内,周帝一脸愠怒地看着下首的侍卫,骂道:“你们不会拦着他吗?!怎么让他犯下这样的错事!”侍卫唯唯诺诺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