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煞白的一张小脸,细眉蹙的紧紧的,明明很痛,却依旧紧紧抱住他的样子,他不忍心加重她的痛苦,却怎么都控制不住。汗液交融滴入程娇儿的嘴尖,咸咸的,她红着眼不敢吭声。夜很深,也很漫长,清晨,晨曦普照,院墙上被烫了一层金光。崔奕神清气爽出了书房,眼底还掩着几分餍足。德全早候在廊下,笑眯眯地上前,“爷,用早膳吗?”“不必了,我先去宫中。”崔奕神情一如既往冷肃,似想到什么,他驻足看向德全,淡声吩咐,“给娇儿置办些衣裳首饰,别叫她干下人的活,挑个本分的丫头伺候她。”德全闻言眼底布满了喜色,这句话份量可太重了。哎呀呀,他总算是大功造成了。德全欢天喜地送了崔奕出门,折回清晖园便指挥着下人,在西厢房一通忙碌。程娇儿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不仅有个小丫头来伺候她,就连西厢房也收拾好了。小丫头叫絮儿,絮儿是陈佑的一个表妹,絮儿的爹娘是崔家铺子里的管事,她刚刚十三岁,德全便把她调入府内伺候程娇儿。絮儿抱着包袱,跟在程娇儿身后进入了西厢房。西厢房在清晖园的二进,就在崔奕书房后头,有三间屋子,梢间给程娇儿当库房,外面两间打通了,中间隔着一个大的雕窗博古架,里面安寝,外面放了一张黄梨木的宽案,可以给程娇儿看书写字。屋子里的摆设都很精致,这比当年她在程家的闺房不差。靠窗的坐榻上,更是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首饰盒子,及各色鲜艳的布匹,都是崔奕库房里拿出来的好货。午后便有府中的绣娘来给她量身裁衣,这位绣娘姓刘,与韩嬷嬷相识,“娇儿姑娘真是有福气,韩嬷嬷跟我说时,我还不信,没想到你真的入了侯爷的眼,成为了侯爷的枕边人,这以后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程娇儿红着脸道,“什么枕边人不枕边人的,我不过是个丫头罢了。”刘嬷嬷打趣着她,目光艳羡地往屋里扫了一眼,“哪个丫头住这么精致的屋子,怕是小姐的闺房也不过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府上的七小姐和八小姐还挤在一处厢房呢。”七小姐和八小姐是二房的庶女,不得重视,程娇儿是知道的。“对了,韩嬷嬷还好吗?”程娇儿始终记得韩嬷嬷的提携之恩。刘嬷嬷闻言神色一滞,“原本好好的,昨个儿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脚肿着在歇着呢。”程娇儿愣住,连忙去寻陈佑要了治跌打的药膏,叫刘嬷嬷带去给韩嬷嬷。过了一刻钟,一个小丫头寻了过来,说是韩嬷嬷收到她的药膏很是感激,又说有她哥哥的消息了,叫她过去一趟。程娇儿心下一惊,“这信才送出去几天,这么快就有消息了?”那小丫头一板一眼回道,“说是碰巧遇见了西边回来的人,知道你哥哥的事。”程娇儿闻言,心中顿时五内俱焚,恨不得立刻去问个清楚。韩嬷嬷是个稳妥的,想必不会诓她。下午申时初刻,她带着絮儿,沿着湖边偏僻的长廊,绕到了留安园。留安园在崔府西北角,这里有一大片院子,住着府内有头有脸的管事。只是人还没进留安园,却在一处穿堂被人挡了去路。程娇儿瞧见来人,悚然一惊。看来,哥哥并不曾有消息,而是有人算计她。二老爷一见程娇儿那张灼灼其华的脸,眼底就露出几分贪婪和不甘。在他眼里,程娇儿本来就是他的人,崔奕敢抢他的丫头,他就能夺回来,他不信崔奕会要一个被他染指了的女人,为了一个丫头,崔奕也不会与他翻脸。程娇儿现在就是他心头的魔障,朝思暮想,不尝到滋味他根本睡不着,“娇儿,你跟了老三,真以为是好日子?他马上就要娶夫人,届时你这个通房小妾就成了新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程娇儿撞上二老爷那猩红浓郁的眼神,就犯恶心。“二老爷说糊涂话了,我跟侯爷好着呢!”“胡说,他这么多年都不曾有女人,行不行还不知道呢,你跟着他能快活?”二老爷朝她伸出手,“来,跟着爷,保准叫你夜夜快活。”程娇儿听了这话,羞怒得恨不得钻地缝,“无耻!”“你敢骂我?你个小娼妇,老爷我今个儿碰了你,就说你勾引我,看你奈何!”二老爷怒极朝程娇儿扑来。絮儿吓得面如土色,可关键时刻还是挡在了程娇儿跟前。“二老爷,您慎言,侯爷知晓了,您可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