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儿越发抬不起头来,“你呀,真是没羞没臊的。难道姑爷对你不好?”“当然好,他敢不好,我锤死他!”程娇儿见两个晚辈在她面前戏说闺房之乐,不由生出几分羡慕。年少的夫妻就是这样,如胶似漆等等,她跟崔奕也不老呀。再想起崔奕昨夜的表现,程娇儿大有一种日子到头的感觉。怎么会这样呢。崔奕也才三十呀。夜里崔奕回来得很晚,再将所有心腹幕僚叫了过来,布置了一番,这一忙就接近子时。原本崔奕不想去后院吵着程娇儿,她白日带两个孩子本就够累的,只是想起她还生着气,就洗漱好去了后院。他进去时,程娇儿果然还没睡,只是脸色很不好看,直接将他惯用的枕头丢给他,“你去外间睡吧。”说着就把帷帐给放了下来,将墙头外一盏小灯给吹灭。突如其来的黑暗把崔奕给整蒙了。他承认这阵子他确实十分忙碌,朝政繁忙,再加上程聪那件事跟石头一样压在心上,他忽略了程娇儿的感受。但他没走,真的走了,程娇儿只会更生气。他耐着性子在床榻上坐了下来,这么一来,那帷帐就枕在了他身下,蹦得极紧,程娇儿担心弄坏了,连忙坐起身来,“你怎么还不去睡?”崔奕想了想回道,“你若是赶我走,我就在这里打地铺,无论如何我是要跟你睡一个屋的。”听了这话,程娇儿气又消了一大半。崔奕日理万机,是当朝宰相,她不该这么使性子。“那你上来吧。”她叹着气。崔奕欢欢喜喜上榻,麻溜地把帷帐放好,将她搂入怀里,“娇娇”手开始不老实乱摸,却被程娇儿按住,“睡吧。”她疲惫道,又补充了一句,“你白天够忙的,晚上就好好歇一会儿。”这话像是关心崔奕,可崔奕听着很不是滋味。整得他体力不好似的。“娇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能误会什么?”程娇儿其实等了他很久,到了子时,她也倦了,睡意浓浓,神情慵懒道,“我没误会什么,你快睡吧。”崔奕见她是真的提不起兴致,只得做罢,就抱着她睡了一晚。次日又是天蒙蒙亮就走了。程娇儿醒来,心里再次空空的。连着几日,就连清晖园的下人都察觉,两位主子之间好像不太对劲,夫人不再对侯爷嘘寒问暖。直到四月二十这一日,崔奕终于得闲早早地回来了,他拧着一个盒子来到了清晖园。才入院门,嗖的一声,几个石子朝他射了来。好在崔奕反应快,抬手一阵劲风将那石子给掩下。他怒目而视,瞪向东北边院落里那颗枝繁叶茂的桂花树上面。只听见一道嘿嘿的声音格外敞亮,“爹爹,你功夫很不错嘛!”崔奕见是瑾瑜,登时火苗就窜了上来,神色阴沉道,“来人,给我把小世子给抓下来!”陈佑听到动静,赶忙从院外钻了进来,看到瑾瑜居然对崔奕动手,吓出一身冷汗,连忙朝桂花树掠去,将小家伙给抓了下来。正房里的程娇儿听到动静,赶忙抱着小七出来了,看到陈佑领着瑾瑜朝崔奕走去,而崔奕满脸如罩寒霜,便觉得不妙。她将小七交给奶娘,急忙往右侧游廊而来。崔奕是怒到了极致,一双眸子黑沉沉的,盯着瑾瑜,“这是谁教你的?谁教你对着自己父亲动手!若不是我有些功夫,今日岂不被你打出几个血窟窿!”瑾瑜见崔奕脸色吓人,躲到了陈佑身后,陈佑哪敢让他躲呀,赶忙跪了下来。瑾瑜只得眼巴巴看向程娇儿,下意识要往她身边去,崔奕一声断喝,“给我跪下!”瑾瑜被他一吼,吓得哇哇大哭,双腿直打哆嗦。崔奕最烦他哭,那哭声跟锣鼓一样在他脑海里嗡嗡作响,他耐心告罄,跟旋风似的卷了过去,一巴掌就抽在了瑾瑜脸上。德全和诸葛均问询赶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二人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瑾瑜整个左脸火辣辣的,瞬间腾起一个鲜红的巴掌印,他被打蒙了,张大了嘴巴吃惊望着程娇儿。程娇儿睁大了眼眸,对上小瑾瑜满脸委屈震惊及吓傻的模样,一下子心疼到了极致。“瑾瑜!”她扑了过去,将孩子抱在怀里,“瑾瑜,你怎么样?”瑾瑜晃了晃脑袋,发现自己耳朵听不到了,慌得朝程娇儿哇哇叫,却不知为什么叫不出声来。“娘”程娇儿见状大感不妙,眼泪簌簌扑下,“瑾瑜,你听不到了吗?你知道娘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