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我弟弟呀?你让他叫姐姐,得先叫我哥哥呀!”小公主被树枝挠得浑身发痒,扭头见是瑾瑜,气得小脸绷红,“你怎么来了?谁准许你来的!”“夫子,崔瑾瑜偷偷溜入宫了,您快把他丢出去!”上次瑾瑜入宫,手里缠着一条蛇将小公主吓昏过去了,小公主现在一看到瑾瑜就全身发毛。老祭酒眯着眼往堂下瞄了一眼,只因那么多孩子都是金尊玉贵养着的,瞅着都差不多,他平日除了皇帝,小七和张凌,其他人基本也认不清,更不知道谁是崔瑾瑜。小皇帝一听说妹妹要把瑾瑜赶出去,顿时喝了一声,“是朕让他来的!”小公主瘪着嘴委屈地要哭,小七最不喜欢女孩子哭,扭头赶人,“哥,你离她远点成吗?”瑾瑜瞪了小七一眼,“没良心的小东西!”往右边挪了个位置,坐在小七侧后,离着小公主远了。小公主顿时眼泪巴巴望着小七,软糯可爱道,“还是小七对我最好。”小七懒得搭理她。老祭酒循例开始上课。只因这位老祭酒年纪大了,读起书来抑扬顿挫,跟唱歌儿似的,瑾瑜听着昏昏入睡。张凌就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瞅着觊觎已经睡着了,开始打呼噜,他闷声一笑,随后声音不大不小道,“夫子,有人在睡觉。”他指着瑾瑜。张凌因为年纪最大,被裴祭酒委以重任,平日帮他管辖纪律,收发课业。裴祭酒别的事可以不管,却最不喜欢旁人在他课上睡觉,当即拧着鸡毛掸子朝瑾瑜走来,抡起掸子要打人。瑾瑜平日得程云训练,对危险格外敏锐,在掸子快要落下时,弹跳似的站了起来,眼神还昏呼呼地,“咋地啦?”老祭酒听着那懒洋洋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你好大的胆子,陛下在上,老师在堂,你居然敢睡觉?”小皇帝坐在那里捂着嘴笑,他以为自己已经够嚣张了,没想到还有个更嚣张的。瑾瑜揉了揉鼻子,瞬间清醒了,“不是,夫子,我没有睡觉。”“那你在做什么!”老祭酒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一副老子市面见得多,看你能怎么瞎扯的样子。瑾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学生在思考您的话。”“哦?”老祭酒来了兴致,将鸡毛掸子往旁边一丢,负手望着他,皮笑肉不笑道,“那你说,老夫刚刚讲的是什么?”前面的小七闻言,飞快开始在桌下比划。瑾瑜目不转睛瞄着,身后的张凌个子高,一眼就看到了小七的动作,立马跳出来,“夫子,小七作弊!”“!!!”瑾瑜扭头狠狠剜了张凌一眼,张凌得意朝他眨眨眼。小七默默闭上眼,丢给瑾瑜一个“弟弟只能帮你到这”的眼神。老祭酒阴沉着脸,冷笑盯着他,敲了敲他的桌案,“说啊。”瑾瑜脑海里回忆着小七刚刚的比划,眼珠子转遛一圈又一圈,一点一折再又一竖提,接下来的就被打断了。联系学堂里常教的几本书,铁定是一个“论”字啊。“论语!”老祭酒脸色好看了一些。张凌眼见瑾瑜要遮掩过去,连忙起身道,“夫子,崔瑾瑜可是宰相之子,崔相当初可是状元出身,瑾瑜学识肯定是出类拔萃的,猜出论语实属不难,但是他今日未拿腰牌入宫在前,课堂睡觉在后,这就么轻飘飘放过,实在是有违纪律,夫子,您得惩罚他!”瑾瑜就知道张凌肯带他进来,没安好心,“张凌,刚刚陛下已经言明,是陛下下旨让我进来的,怎么,你不把圣旨当回事?”张凌脸色红了红,瞥了一眼小皇子发青的模样,立即改口,“是,就算是陛下下旨让你来的,那你睡觉不对吧?”“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睡觉?我明明在认真听讲!”瑾瑜指着自己的脸。张凌深吸一口气,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好啊,那你说,刚刚夫子讲到论语哪一段了!”瑾瑜听到这里,优哉游哉地笑着,回过头来,义正言辞跟老祭酒道,“夫子,学生今天是第一天来上课,这个张凌一双眼睛盯着我,可见他也在走神,夫子,您要考我可以,必须把他也带上!”张凌听到这里,气不打一处来,“你简直岂有此理!”那老祭酒却是沉着眸,也看出张凌确实在针对瑾瑜,便淡声道,“行,老夫就考校你们俩,若是谁答不出来,老夫必定严惩!”张凌十岁了,瑾瑜只有不到六岁,跟他比实在是掉价,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就在这时,他目光落在小七身上,心想着若是瑾瑜连弟弟都比不上,不就掉脸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