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继续两个月的监控下,兰斯的行为举止没有异样,审判庭这才分别调低了他们的危险等级。
听了莫特的话,塞拉斯只是点了点头。
莫特看着塞拉斯,低声说道:“异种以撒兰草很少流落在外,兰斯身边这株……”
塞拉斯抬起手,一道小小的光影浮现。
“是这株?”
那是一株盆栽样式的以撒兰草。
莫特:“是。”
这类异种数量稀少,非常难得,是一种只依靠本能存活的植物,极其凶残。如果培养得当,能够成为非常强大的武器。不过兰斯身边的这株以撒兰草很孱弱,没有经过合理的饲养,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性。
盆栽的光影在塞拉斯的手掌中盘旋,名为洛的异种看起来小巧精致。过于娇小的体形,稀少的枝丫,无不揭示了这株以撒兰草的虚弱。
然而——
咻!
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这株弱小,可怜,娇弱的以撒兰草弹射而出,以某种诡异的方式穿越了光影。蠕动的触须咆哮起来,它的体型以千百倍扩张,一瞬间挤占了整个殿宇。在光影的斑驳照射下,它的模样千奇百怪,粗壮的触须尽头是眼睛,是结块,是囊肿,是喷射的毒液。
它袭向塞拉斯。
伴随着疯狂的恶意。
莫特手握剑柄要拔出来,其他从属们表情各有不一,萨丁教堂里的法阵随之触发。
“奇怪。”
一道轻笑的男声,在这疯狂的袭击下,显得是那么从容。
——“你在愤怒,为了兰斯。”
教士们或多或少都有种怪异的割裂感,那声音透着一种扭曲,好像遥远之外传来的。模糊,宏大,带着难以承受的分量。
滋啦——
他们心口狂跳起来,某种暴怒意念像是一只尖角锥狠狠贯穿了教士们的心脏。他们的身体抽搐起来,被异种的愤怒入侵着,燃烧的情绪在他们的皮肤上蔓延,连皮肉下都翻出血红。
——以撒兰草在愤怒,或者说,是■■。
——■■在愤怒。
——■■拥有了情绪。
——一具空壳,竟想要“活”过来。
他们的心里,几乎在同时都浮现起这些念头……可是,那被抹去的字句……是谁?刚才那些想法又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什么怪异的伟力强行将这些意念强行灌输到他们的脑子里。在被迫触碰到这些隐秘知识的瞬间,他们的身体就产生了某种畸变。
某个瞬间,胳膊软烂得抬不起来,好像是泥潭沼泽里的烂泥;头发暴涨,有那么几根活化过来,如同蠕动的触手;更有人惊恐地发现,他的身体像是个暴胀的火炉,而血液正在疯狂地燃烧。
在怪异变化发生的瞬间,塞拉斯遭受了无数次袭击。
破败的皮囊,如同僵硬的器具,就算已经千疮百孔,却还是屹立在原地。
萨丁教堂永不熄灭的光有那么一瞬暗淡下来。
又以千百倍的光亮,重新绽放。
年轻教士笑起来,越是宽容平静,就越衬得这场面的怪异:“……原来如此,你被他滋养出了心。”最后那个音节在塞拉斯的舌尖上跳跃,如同拥有着某种奇异的意味。
那斑驳破碎的面孔如同怪异美丽的雕像,在异种的愤怒衬托下,反倒有一种奇异的完美。那些畸变的教徒不受控制地,朝他看去。
看着那张脸,看着它……¥#@*……他……
倏地,他们发出了悲惨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