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挪了挪身?体,让兰斯躺在他的身?上。
兰斯:“……”
这是什?么荒唐法子?
“你身?上硬邦邦的,躺着不舒服。”
话刚说完,兰斯就感觉身?下人的身?躯怪异地软化下去?,一瞬间变作软绵的触感。
兰斯甚至没敢往下看就准确地掐住塞拉斯的脸——幸运的是,起?码这脸没变化——他压低声音急促地说:“给我变回去?!”
这一来一回折腾,兰斯疲倦地躺在塞拉斯硬邦邦的身?体上,到底是懒得动弹了。
窗外暴风雪呼啸,疾风拍打在窗户上,有种能将整个屋子连根拔起?的惊悚感。兰斯安静地听着那几乎不曾停歇下来的风声,在塞拉斯沉静的呼吸起?伏里,渐渐有了困意?。
兰斯隐隐约约听到塞拉斯说他难伺候,本来想回他几句,到底是困了,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77章第七十七章
沙沙——
起初,只是一个人做了噩梦。
谁都会做梦。在梦中,千奇百怪的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也?根本不?会引起任何的反应。
可是紧接着,那梦境开始蔓延。
不?只是一个人做梦。不?只是一次做梦。他们一直、一直在做梦。
那是一个群体?梦。
就像是一次罪恶,疯狂的昭示。
他们?无数次梦到自己死去,以各种千奇百怪的方式,以扭曲癫狂的手?段。或是被?异种撕裂,或是被?大地吞噬,或是在水中覆没,或是火焰焚烧而死……如此之多的方式,如此之多的重复,在每个日夜里,都是一场绝望的折磨。
如果只是这样?,或许他们?还能?安慰自己。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进,随着梦境的深入,他们?梦到的东西更多。
最终,他们?看到了令人崩溃的绝境。
“啊啊啊啊啊——”
绝望的惨叫声,颠覆的怒吼,疯狂的尖啸,重重叠叠的声音里,他们?所见的,所能?得到的,只有一个无法?挽回的未来。
是死亡。也?是末日。
末日,要降临了。
这就是所有教会都缄默不?语的真相。
而至于一瞬间,整个世界自南而北,由东到西,几乎所有还活着的、能?喘息的人,都被?这个如同神赐的真相击溃。
持续的存在需要长久的维护,可是坍塌也?只在朝夕之间。
就算是官方也?难以维持住民众的理智,更何况就官方教会的本身……也?面临着无法?抵抗的厄运。
降临在大地母神教士身上?的事?情,也?同样?出现在了灾变之主的教士身上?。
而这异变,无可逆转。
原本应该庇护民众的教士也?成为堕|落污染的一部分,心理防线再强的人也?在这样?的事?实面前被?击溃。
如果连职业者都是这样?,那普通的人类呢?那些?在隐秘面前毫无自我保护能?力的人类,又要如何在这个走向癫狂的末日里存活?
在这样?剧烈的崩溃下,最先能?预见到的,就是骚乱起。
“放开我,放开我!”
破旧的酒馆外,几个年轻人被?拧着胳膊跪在地上?,嘴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人。酒馆内到处都是翻倒的桌椅,洒满了一地的饭菜被?踩出了泥泞的痕迹,酒馆主人捂着受伤的胳膊,恶狠狠地瞪着这些?刚刚来袭击酒馆的年轻人。
她认得这些?人,都是附近街道上?游手?好?闲的青年,平时在路上?见到了也?会互相打?招呼的关系。她万万没想到,这些?人居然会趁着家里男人去外头采买的时候,特地来抢东西。
要不?是这破落酒馆里刚住进了几个赏金猎人,她都未必能?保住这些?家当。
“老板,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办?”
压着几个袭击者的猎人扬声问:“这几个,看着还不?老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