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略有?苦恼地皱了皱眉,“还会有?人敢伪装成塞拉斯吗?”
塞拉斯圈住了兰斯的手?腕,指腹不经意摩挲着刚才被扎比尼抓过的地方?,声音带着几分笑意:“忘了吗?也的确是有?人这么?做过。”
兰斯不知?想起了什么?,耳根微红,恶狠狠瞪了眼塞拉斯。
而后,他清了清嗓子,对几个室友说。
“扎比尼,如果你问的是,他是不是你们知?道的那个塞拉斯·舍弗,那答案是,是的。”
几个人不动声色地交换了眼神,然后轮到西蒙开?口。西蒙的情商可比其他人高得多,说起话来也委婉周到,在他的主导下,兰斯不知?不觉说了许多事?情。
从德约塞城的变故,再到红蔷薇小队,安纳托利亚,西索利亚……等等,等等,只要?是室友问起的事?情,兰斯的确没有?任何隐瞒。
聊到最?后,几个人的脸色已然从平静到了麻木,外面的天色也从白昼而至于深夜。
兰斯看着扎比尼脸上的疲倦,便主动住了口,摇着头说:“扎比尼刚醒,还是得好好休息,别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他的态度果断,其他人出于震惊中,也没有?反驳的打算。等扎比尼重新换过药,人也睡下后,他们才从房间离开?。
他们现在身处金西要?塞的总督府,他们这些人都可谓是金西要?塞的恩人,在平息了事?端后,总督急切将他们迎进了府内休养。
离了护卫看守的房间,西蒙才看向兰斯。
“等金西要?塞的事?情解决了后,你还要?离开?吗?”
今日的讲述里,兰斯的语气一直淡淡,不带有?太多的情绪。可西蒙还是能从他的话里窥探到一个崭新的世界,自天南地北,兰斯在这消失的三年里几乎走遍了整个世界,经历过无数的波澜。
他的眼底不再有?动摇和迟疑,只余下坚定的信念。
兰斯还是兰斯,却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兰斯。至少他们从前从来都不会想到,如今的兰斯会在某些事?情走得比他们还要?更远。
西蒙想起最?近这几年世界的变化,眼底不由得浮现出一层阴霾。这些变化正在一点点将这个世界拽向深渊,最?为绝望的是,兰斯对于过去数年经历的袒露,正是最?贴切的证据。
兰斯:“要?的。”
他的声音有?几分叹息。
“修补总是比破坏来得难,就算能拦得住一次爆发,也不能时时都能赶到。”
正如这一次金西要?塞的事?件。
如果不是污染就在附近泄露,这些异种是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骤变成这样?。也是在这几年四处奔走,兰斯才一点点意识到这些污染所带来的影响。
其实?各大教会多少对这个事?实?心知?肚明——那就是这个世界早晚会走向灭亡,这只是或早或晚、无法改变的事?实?。
谁也说不清楚这些污染是从何而生?,就像是谁也不知?道异种的由来,只能笼统归结于堕落,污秽。而至于现在的兰斯,也顶多清楚这个世界的本质本就是光与暗相生?相克。
有?太阳,就有?月亮。
有?光,就有?暗。
有?生?,也有?死。
想要?根除污染,就跟想要?灭绝一切生?机是相同的、且无法做到的事?情。
这的确是连神明都无法做到的事?,因为在塞拉斯看来,它们的本质并无不同。那些纠缠在信仰里,继而被神明所接纳的污染,同样?也是力量的来源。
力量有?交叠之时,高涨跌落之刻,当生?机汹涌,便是污染低落,当污染大盛,便有?生?机衰亡。
这便是规则。
当兰斯在一日又一日的奔波里逐渐明白这点的同时,便也清楚为什么?塞拉斯会是这样?的淡然。
有?很多事?情做出来,就只是无用?功。
但因为是无用?功,所以就不该去做吗?
兰斯不这么?认为。
等送走忧心忡忡的西蒙和丹尼尔,已经到了后半夜。兰斯看向一直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的塞拉斯,无奈地笑了笑:“你明明知?道他们怕你。”
“兰斯明明知?道我在,却还忽略我。”塞拉斯扬眉,带着几分笑意,“这不也怪你?”
兰斯:“我失踪了那么?久,他们担心也正常。这次还是因为收到我的消息才赶来金西要?塞……”
“兰斯觉得,他们说的就是真话?”塞拉斯打断了兰斯的话,“过几天,暗夜城堡就要?开?了。”
暗夜城堡,又一个原本该消失在历史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