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卿,今日还练么?”她看了看天色,挺想回家的,实在是剑鸣一边哭一边表演打拳,看的她着实有些心累了。她现在都出现幻听了,哪怕剑鸣被赶走了,可那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仿佛还在她耳边来回盘旋,左一下右一下的。崔辩叙的回答简短且坚定:“练!”他今日和未过门的娘子培养感情的时间太短了!许是俩人的关系升华到了新阶段的缘故,学拳的时候江上弦总感觉有点奸夫淫妇剑那个味儿了。临别前,江上弦到底还是没管住嘴,在他充满喜悦的眼神里说出了煞风景的话:“你家里大约是不愿意你娶一个平民之女的,你的仕途、钱财我一样都帮不了。”崔辩叙打断她:“我不需要。”她顿了顿,虽说结婚这个事情,她没经验,但是她拥有十足的八卦经验:“若日后,天长日久,生活磋磨,你再想起今日,觉得一切皆是因你娶了我,原本顺遂的人生而横生波折,我是不认的。”分手离婚她都可以接受,但是日后成了怨侣,她却不想背锅,她可是看过新闻的,不少男人结婚了嫌弃老婆的。两个人相爱的时候甜言蜜语一箩筐,这世间誓言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大抵都是发自真心,可惜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一刻的真心慢慢就会被消磨殆尽。看着崔辩叙眼底的喜悦慢慢消散,她觉得自己有些些难过,他的真心和实意,都已经一样样拿出来毫不遮掩的摆在她眼前了,可她的性格就是这么拧巴。“你瞧不起我?”他的声线拉高,鼻孔都有些放大:“我不是那种人!”江上弦有点怂了,连吞两下口水,很是识趣的开始给小崔顺毛:“我本就出身百姓之家,只要你今日之心不改,那无论你日后青云直上,亦或郁郁不得志,红尘一世,我皆在你左右,风风雨雨与你一道面对。”穷应该不至于太穷,她的手艺还在,崔辩叙这体格,天桥卖艺、胸口碎大石也饿不死。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能生活和享受生活是两码事,她严重怀疑崔家以后不会给小崔钱了。换成她,她也不给,这孩子也忒气人了。最后这句话说完,崔辩叙的眼神重新散发出极为耀眼的光彩,这一刻他自信又张扬,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掷地有声说出令她此生难忘的话:“天下事无所不难,我崔沂到这世间一遭,要做便做最难的事,娶你,是我之心所往。”死鬼!还挺会说话~甜蜜的氛围在江上弦踏入家门,娇羞的关上门转过身的那一刻停滞,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夏老夫人、江母、夏真英、江望日齐刷刷以一种鬼鬼祟祟偷鸡摸狗的姿势在江家大门两边的院墙上,以大字型紧贴墙壁。“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江上弦麻了,小情侣说甜言蜜语被家里人听了个全是什么感觉?她现在有点想灭口。江望日贼眉鼠眼的,他最近已经和坊内的小伙伴们恶补了恋爱知识,也就是他忙着挣钱,实在没时间去赶听墙角的活动,否则他现在懂的更多!“阿姊,姐夫真厉害!他刚才说天下事无所不难,我崔呜呜呜”江望日想说自己要把这句话背下来,以后娶媳妇的时候就拿出来说一说。夏真英同时接收到祖母的眼神和表姐的杀意,立刻上前比德芙还要丝滑的一巴掌拍在嘴里没把门的表弟嘴巴子上死死捂住,将他拖到灶房去,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她现在已经是一个眼色十八段的小娘子了,为了江望日的小命,她真的学会了很多手艺…夏老夫人干笑着打哈哈转身逃离案发现场:“二郎这孩子,就是欠收拾,年奴,外祖母给你做衣裳去,哎哟,这天色都暗了,得点灯”江母在偷听八卦这件事上的经验丰富程度比她给人做娘子的经验还要丰富,眼珠子一转立刻跟上:“阿娘,我帮你分线!”在钞能力的推动下,纳征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八个人,没一个敢说八字不合的,若不是崔家的两个族人虽是小官,但也得正常上下班,再加上彩礼、嫁妆统统都还没有准备妥当,只怕崔辩叙能在第三天就拉着人到江家送通婚书和彩礼。夏老夫人和江母每天眼睛一睁就是在讨论彩礼和嫁妆,提起崔辩叙来更是赞不绝口:上哪儿找这么贴心的姑爷?谁家姑爷为了给岳家做面子,偷偷把嫁妆也给承包了的?谁家姑爷做衣裳给岳家的都做了,还准备两套头面给她们的?她们两个现在出门那下巴一个比一个抬得高,江上弦都怕她们没瞧见路摔咯!出手阔绰的男人,最容易提升好感度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绝对是古今通用的。崔辩叙如今在她们两个心中的地位以窜天猴的速度一骑绝尘,直接跃到了第一位,江上弦三个,没一个配与他相提并论的。江望日对姐夫的敬仰如同黄河之水滔滔不绝,经常一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记些什么。李雪雁回到长安的第一件事,不是找赵善,而是打马跑到了乐仙楼后厨。“大娘,我可想你了~”朝气蓬勃的小娘子满脸都是笑的扑过来,江上弦甚至都来不及脱下身上的围裙,只得伸出一只手抵住她的胸口上方:“我这身上脏的很,仔细弄污了你的裙子。”挣扎无果的李雪雁不高兴的噘噘嘴嘟囔道:“你这力气怎的变这么大了?”也不用江上弦回答,她转了转眼珠立刻想起来更重要的事:“我方才来的路上,听人说,崔辩叙那厮要成亲了?谁家小娘子?那你怎么办?!”天知道她听到的时候有多惊悚!她还以为崔辩叙:()长安牛马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