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区找不到配套完善的住宅楼,放眼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临时搭建所,毫无规划地散落各处,一定程度属于违规操作,但没人管这个。而这些住所的后方,矗立着众多成排、灯火通明的的高层建筑。
步入这片地带,路灯的照明越来越暗淡,单行道坑洼不平,积水遍布,终端摆放着禁止通行的警示牌,没有分岔路。
众人在公共长椅处落脚。
事实上,他们也没闲着,绕了一大圈,又回到原点。
一没看到执勤人员,二没找到过路居民,至于接应他们的人……
更没见影。
不知道为什么,联系不上主管专员,发出的简讯也都石沉大海。网络信号强度正慢慢衰弱。
“好冷啊,不知道几点才能办好,冻死我了,手都不好使了。”同事搓搓手呼出一口白气,丧气地说。
冷吗?
纪令闻的体温在不断攀升,热得她几乎难以忍受,仿佛自己正被一个巨大的热源紧紧包围。
刚跨出脚步,纪思源就迫不及待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她,一句话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表达完整了。
她匆匆给小家伙扣上那顶番茄帽,没顾及有没有戴正,不动声色环顾四周的状况。
众人在等待中愈发急躁,但纪令闻已经摸上那块警示牌了。
大家满头露水地跟着上摸摸下摸摸,凑在警示牌边张望,毫无收获。
魏站长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遮瞳的眼。她盯了纪令闻许久,明暗交接之下拉长了对方睫毛的阴影,比往常略显深邃隐匿,垂着的嘴角依旧如同暗流蛰伏。
只有她的目光是有实质的。
“你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吗?”魏站长循着纪令闻的视点看去,试探道。
当前气温显然骤降到零下八十度以下,连体格最健硕的员工都难抵挡严寒,就纪令闻这小身板竟然奇迹般地扛住了,甚至微微出汗。
纪思源:“帽子戴反了,小姨是个大笨蛋!”
而后他的嘴忽然被捂住,纪令闻食指抵在口鼻间,神色凝重地看向警示牌,“嘘。”
拐角有动静!
紧接着,所有人都清晰听见了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匍匐前行。
是人的可能性迅速被否决。毕竟那声音听起来太过含糊不清。当它接近他们这条狭窄行道时,俨然不经意与墙皮刮蹭,尖锐的摩擦声高频且持续,令人极度不适。
几人吓得汗毛倒竖,后背湿了一大片,不大气都不敢喘,过了很久声音才渐渐消失。
尽管没正面交锋,但纪令闻已经能断定,这次爱刮墙皮的玩意儿,比寝室熄灯后不会开门的麻花手,危险系数有过之而无不及。
旋即听见一阵响动。凭空显现安全出口。
安全出口的标志亮起绿光,在昏暗中格外醒目,上面奔跑的小人指引逃生的路径,向大家传递一个重要信息:追随这道光,就能找到出路。
强调能找到出路,而不是生路,虽然这两个词听着没太大差距,可放在目前情形里,完全就变成了文字把戏。
就在同事们兴奋之际,有人战战兢兢问了句:“安全出口一定安全吗?”
这个问题太没边际头没尾了,让在场人都倒吸冷气。
纪令闻沉默着回味这句话,说:“除非有别的因素把它弄得不安全了。”
其实严格来说,现在需要走出这个破地方,相对难办。可如果这段时间,那玩意儿再次靠近,必然会引发新一轮的险境。
到时候只怕更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