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还帮纪令闻找了双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棉拖鞋,她摆手拒绝了人家的好意,沿着狭窄湖南的门厅走向里屋,却被卧室传出的哼唧声吵得心惊。
“家里只有你们两个人吗?”纪令闻谨慎发问。
张杉推门进了厨房,头也不回地说道:“还有个儿子,在发高烧。”
房梁挂着的那只小灯泡是仅有的光源,钨丝频闪,纪令闻勉强看清客厅的布置。
张杉家还有一间房,房门半掩,不如进去看看,也许能得到什么发现和隐藏线索。
纪令闻主动破冰:“太太怎么称呼?”
“我姓梁,你们喊我梁姐就行。”中年妇女从桌底拿出一罐发霉冲剂,给大伙泡了壶喝的。
就在郑嘉树准备替纪令闻接手时,游骋却行云流水的把这活揽下,随后不经意间洒了几滴液体,触地泛起泡沫。
到这,纪令闻心下了然,接过杯子后默默放到桌上。
梁姐见纪令闻不喝也没说话,疑虑更深:“怎么不喝?”
三个同事都没动,相互使了个眼色,你推我搡,直接扭打了起来。
纪令闻从沙发上站起,看了一眼梁姐,趁她拉架的功夫飞快溜进那间房。
厚重的窗帘仅仅拉拢,只允许几率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溜进。墙壁上,一片片霉斑如同地图上的未知领域,悄无声息地蔓延开来,有的已经连成大片,呈现出色阶不同的绿,霉味难以名状。
除去配备单人床、学习桌和一个布满霉斑的旧木柜之外,屋内空无一物,连扇窗户都没有,给人的感觉非常压抑。
她猜测这是个有人居住的房间。
举目瞬间,纪令闻只觉踢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就听见一声脆响,外面传来张杉夫妇起疑的声音。
完了。
纪令闻小心翼翼地蹲下来,四处探寻找藏身之处。
突然,她手指猛地一顿,指尖触到了某个有温度、微薄的东西——
鼻息。
就在纪令闻想好托词,准备开口之际,她的脚踝被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紧接着,整个人被卷入旧木柜里。
黑暗中,纪令闻没有准备,她的身体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活性怀抱,距离尤其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时间久了,她的胳膊逐渐感到酸胀。
余光里,游骋兀自不动,脊背端直。
纪令闻想挪动,可双手被他牢牢扣住,动弹不了。
只能被迫接受现状。
木柜里,两具身体没有一丝缝隙。
柜子由红木打造,映着两个人脸颊都是红红的。
“儿子你终于醒了,有没有听见奇怪的动静?妈妈能不能进来看看?”
是梁姐的声音,已经快到门口了,身影若隐若现。
回应的是哑哑的童声:“妈妈我还想再睡会儿。”
梁姐应一声,也尊重孩子的意见没有进门。
他们在这乌嘛漆黑的闷柜里待了小半天,纪令闻拉开门透气,发现单人床上的被子有规律起伏,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