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不知算是鼓励还是安抚地摸了摸园艺师的脸。她面庞上也露出期待的表情,捧起了少女的手腕。
在姜芜担忧的目光里,她的牙齿划开了园艺师的皮肤,伤口立刻便有血流出来。恶魔连忙珍惜地舔走了那血,舌头一滚吮走了。她对着那个伤口不断吸吮着,面上是掩饰不住的痛快与乐趣。
而合上双眼的园艺师正轻微地颤抖着,少女惨白的脸此刻变得酡红,如同饮下烈酒,酒精蒸腾起来,烧晕了她的理智与面颊。她正在手上受伤、失血,身体受损,却并不显得痛苦,反而似乎沉醉其中,非常快慰。
这过程持续了几分钟,并不算是非常长的一段时间,姜芜一直看着,倘若有什么不测,她便准备闯进去制止。然而恶魔小姐的吸血竟然非常克制,在达到了她心中的某种刻度之后,便停下了动作,抬起了头颅。
园艺师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恶魔,眨了一下眼睛,似乎在问为什么停止了。
恶魔把她脸前因为颤抖的动作而飘上来的发丝挽到耳后,勾起嘴角问道:“暖和了吗?”
园艺师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又摇了摇头,她将自己的手腕往恶魔的方向递,示意她继续,并可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
恶魔嗔怪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贪心——再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园艺师只是睁大了眼睛,表现出懵懂又茫然的表情。她也许是不知道“死”的含义,也许是并不在乎,总而言之,在恶魔对她的戕害结束之后,她反而变得不满意起来,不断地扭曲着身子,在女人身上打着滚,像是婴儿那样幼稚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恶魔无奈地去捏她的鼻子,她说:“亲爱的,忍耐一下……我先解决一个小小的问题。有一只老鼠正看着我们呢。”
姜芜听到此话一惊,那恶魔小姐打了个响指,姜芜下意识退后一步,下一秒,她闻到蛋白质烧焦的味道从某处非常近的地方传来,脖颈上一阵灼人的温度……
她的头发烧起来了!
姜芜连忙拍打起来,用衣摆按灭了那火焰,好在它并不是非常大,掐灭氧气来源就轻易熄灭了,只是留下一小撮烧焦了的发尾可怜地卷曲着。姜芜来不及在意自己的头发,她与屋内那恶魔对上了眼睛,对方赤红的双眼闪烁着戏谑的光芒,轻轻张口,声音清晰得像在她耳边说话。
她说:“小姐,进来吧,偷听偷看可不是礼貌的行为。”
姜芜沉默了一下,向恶魔点了点头。她从屋檐下走出,经过一个转角,推开了民居破败的木门。
门没有任何锁的痕迹,一推便打开了,园艺师惊惧不定地看着走进来的姜芜,猛然扑进了恶魔的怀里,不敢去看她。
恶魔小姐抚摸了一下少女的后脑勺,看向姜芜,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说道:“您好。”
姜芜迟疑地点了点头,她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感觉那沙发的古老:弹簧已经脱出了垫子,坐起来有点硌人……姜芜说:“您好,无意冒犯。我叫诺玛·弗拉。”
“偷听别人说话还不叫冒犯?”——姜芜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烧得慌。恶魔小姐又摸了摸园艺师的脑袋,示意她转过头去看着姜芜,恶魔低声问道:“亲爱的,你认识她么?”
园艺师用恶魔的手臂将自己的脸挡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双眼睛懵懂地看着姜芜,她沉默,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没表现出任何态度,而仿若二人之间有什么姜芜所不知道的沟通渠道,恶魔低头用自己的额头蹭了蹭园艺师的额头,了然说道:“我知道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姜芜,礼貌说道:“请问您有什么事情要办么?你和我家孩子可不熟呢。”
姜芜尴尬地笑了笑,从兜里掏出刚才在店里买到的那个瓷瓶,她放在桌子上,谨慎地说道:“我看她身上有些伤,便买了药给她,她又跑了,我便只能跟过来了。”
恶魔小姐将那瓷瓶从桌子上拿起来,放在手里把玩——姜芜从她的动作里读出了她本人的态度,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敌意,反而浑不在意。
恶魔将那瓷瓶打开了,用手指从里面挖出了一些滑腻的药膏。她闻了一下,皱起了眉头,然后再将其随意地涂抹在了园艺师的皮肤上,而从头到尾园艺师都只是乖乖地窝在她怀里,眼睛雾蒙蒙的,不知道意识出走到哪个世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