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纳闷间,东面一间小阁帘从里被撩开,露出一张风流恣意的脸来,桃花眼见到来人,略有些吃惊。“小闻姑娘?虞柠姑娘?两位怎么来了?”
闻溪看眼虞柠,示意她过去答话,并将钱袋塞进她手中,在背后轻推了她一把。虞柠一个不防,朝前趔趄两步,堪堪在谢序安面前稳住身子,她羞赧地回头朝闻溪嗔了一眼。
谢序安收回将要伸出去扶她的手。
“谢郎中,多谢你为我娘亲和远哥儿看病,如今他们身子渐好,我却还一直拖欠你诊费,着实抱歉,也多谢谢郎中体谅。不知诊费是多少,我……你看够不够,若是不够我们再补。”
谢序安垂眸看着她递过来的钱袋,有些分量。他挑了挑眉,嘴角噙笑,桃花眼更生动了,他接过,并不推辞,只道:“够的。”
“那就好。”
闻溪在一旁听着他二人的对话,客客气气的疏离,中规中矩的礼貌,竟是一点儿也听不出别的意味。再看谢序安依然一副浪荡随性的模样,而虞柠则是温婉柔和的性子。她在心底轻轻叹口气,性格天差地别,确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人。她只好收回吃瓜的视线,也就打消了替两人撮合的心思。
临走时,她回头客气道:“谢郎中,若是哪日得了空,可去我家酒楼吃饭啊!管饱不花钱!”
谢序安轻笑着应了声好,见两人走远,他才转身回屋,不经意地瞥了眼四周盯过来的衙差,眸色瞬间沉下来。
再次回到东间内室后,他将手中钱袋放在桌上,问道:“你怎知你夫人会来?”
闻言,江樾舟抬眸睨他一眼,不答他的话,眼神示意窗外,“还盯着呢?”
“嗯。瞧着不像是官府里普通的衙差,有些身手。”
江樾舟冷嗤一声,“他的耐心等不了多久的。”
“你是说另一名黑衣人也会马上被他们……”
江樾舟不置可否,视线移到桌上的钱袋上。“你倒是不客气。”
谢序安跟着坐下,捻起茶盏喝了一口,才道:“当然,这怎么也算是我辛苦所得。再说,这又不是你的银子,瞧你一口的酸味,怎么,心疼了?”
见他又不答话了,谢序安偏生起了兴致,装模作样叹一声,道:“起初也不知是谁口口声声、斩钉截铁地说着小闻有嫌疑、故意接近你,而今也不知又是谁,张口闭口就是自家夫人,还一早便跑来我这抱怨,说自己写了半宿的字,自家夫人却连个眼神儿也不曾分给他……”
“我何时说过……”江樾舟下意识地要辩驳,看到谢序安得逞的模样,才立即反应过来,顿时止了音。
“如今得知那三名黑衣人与她并无关系,她与官府更是从未有过往来,你先前那番怀疑,可是打消了?”谢序安戏谑道,“怪不得如今成了望夫石,眼巴巴地……”
“谢序安。”
江樾舟冷冷扫过去一记眼风,打断了他的话,转开话锋,“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若是对人无意,就别去招惹。”
“我什么心思?招惹谁?”
“别以为我方才没瞧见你看姓虞的眼神。”
“……”谢序安气急,“你怎么这么爱听墙角!”
……
闻溪与虞柠出医馆后,便直接去了聚福酒楼。
甫一进门,便与那黑痣伙计打了个照面。对方冷不丁见她进来,立时慌了神,也顾不得正在收拾的碗筷桌子,拔腿就要朝内堂跑去。
“徐一征!”
她立即唤住他。上回来酒楼,她问过另一名伙计,说黑痣伙计就叫徐一征。
话音方落,大堂内正在忙碌的伙计、连同离得近的食客纷纷偏头朝门口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