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去了行政楼,逐个楼层、逐个楼层粗略地看了一下,安静得很,一个老师都不在。而且不止综合楼这边停水停电,行政楼那边也是同样的情况。”“行政楼没人还可以用集体开会的说法解释,但三饭……绝对是见鬼了。”“你都去三号饭堂那么远了。”“你忘了,我可是有车(自行车)一族。”“哎,别打岔。快,说正经的,什么见鬼了?”“我说出来你们别害怕。我去到的时候,就餐区一个人工作人员也看不到,想着饭菜的香味都从厨房里飘出来了,里面应该有人吧。但是走进厨房一看,厨房里也没人,不仅如此,炉灶还开着大火,锅里还煮着菜呢。幸亏我去了,不然煤气爆炸也指不定。”“其他饭堂也去了?”“呃……这倒没有,我这不着急汇报情况嘛。”“嘿,你这家伙,你就不怕其他饭堂也煤气爆炸?”“不管他了,那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人都去哪了。”“是啊,太奇怪了!沿途真的一个人都没有看见,像死城一样。”“我倒是看见了。”“其他人?”“不不不,是冯丽娜和钱建峰他们俩。我看见他俩从男生宿舍那边走出来。”“嘿!我就说嘛,他俩都不来上课肯定是想为了在宿舍卿卿我我。”“这么说,除了我们专业外,其他人都……消失了。”“消失?搞清楚情况再下结论吧,别搞得人心惶惶。”“那你有什么高见。”“我……”“你们越说,我怎么感觉越瘆得慌。”“…………”我在实验室里听了一会,终于等到热闹的场面迎来死一般静默的那一刻。时机正好,我准备出门,捉住机会询问有谁看见过杜莱优。前脚刚踏出去,只见又一批人赶了回来。他们个个神色慌张,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两批人交汇在一起,新一轮热议开始。像我这般含蓄的人完全插不上话,只好打退堂鼓,闪到一边成为众人的背景画。按目前的状况,较难等来下一轮的沉寂,不过从众人口中得知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然而,正打算动身之时——“嘭~”远处一声巨响猝不及防地袭来,干脆沉闷,像是爆炸声。突如其来的状况扑灭一切声音,许久过后,人群中有人压低声音说道:“看吧,煤气爆炸了。”我的判断和说话者一样,也觉得是煤气爆炸。学校范围内共有四个饭堂,分别是一号饭堂、二号饭堂、三号饭堂,以及教师饭堂。不过,需要使用罐装煤气的可不止这四栋食堂,还有水塔餐厅,食品街各类饮食商铺等。若都出现三号饭堂那样无人看管且灶火点燃的状况,那其中一处发生煤气爆炸也不足为奇。很快有人反驳道:“煤气爆炸的声音要更浑厚一些,这更像是汽车油箱爆炸的声音。”话音刚落,立马有人驳斥:“这还能听出个类别来?说得好像你听过似的。”有人接着调侃道:“网络视频里的声音与现实大着呢,哈哈……”这话里充满讽刺,意思像是说某人只会网络敲键盘,不会点实际。这么一搅和,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好在,不乏有冷静者:“事态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不排除是战争爆发或恐怖袭击。其余人或许都避难去了,唯独我们没有收到通知。”“打仗?米帝打过来了?”“呃……你们都是神经病,我看只是单纯的爆胎,大货车那种级别。”“嘭~”又一声巨响毫无征兆地袭来,吓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蹲下身子。大家的呼吸声明显加重,恐惧的氛围像烟幕般开始扩散。“大家听我说,目前的状况虽然还没有清晰的结论,但按态势判断,某种危险似乎在逼近。这种危险无论是不是战争,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尽量远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离开去哪?”“去学校外面,大学城外面,反正往人群多的地方去,喔,当然啦,去一些机构或单位也行。”说这话的人是二班的王浩华,现场少有的能冷静下来的人。他提出的建议还算合理,加上他的“学生会会长”这重身份,现场响应的人有很多。其实再多的身份也没用,危难关头,跟着谁能活下去,跟着谁会倒大霉,大家心里都有各自的标准。但若把大家的标准都排列出来做个统计,还会是王浩华的支持率最高。要论为什么,和个人的平时表现离不开干系。比如说我,经常脱离群众,做事不积极,绝对没人想要跟着我。与我完全相反的王浩华则不同,他比同龄人要成熟稳重,班级里的各大事情都能操办得很好,像合班的团建活动,班级歌唱比赛,和外系的联谊活动等等。二班的班长虽然是陈珊珊,但主心骨实际上是王浩华,若非他分身乏术,陈珊珊没机会当选。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二班的都紧跟着王浩华的步伐,一班,也就是我所在的班级,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个类似于王浩华似的主心骨人物,所以一班的自然也跟着前者相继离开。现场又独留下我一人,只有那“呼呼”的风声与我作伴。要问我为什么不跟着一起离开,原因很简单--我很少会随大流。与见解独特无关,有自知之明的我很早就明白一个道理:吊车尾总会被人抛弃。风还在喧嚣,我本想大喊几声,让坏心情也跟着这风一起远去,但心情转瞬又平静下来。稍作思考,我决定还是按原先想法行动——去找寻杜莱优。实验楼从高空俯瞰是由两个“口”字凑成的“日”字形平面,而类似这样结构的建筑共有八栋,每栋都不低于六层,相互之间有连廊作为连接。东边的三栋统称实验楼,整体八栋称作综合楼。我不想和前面的大部队重合路线,于是通过连廊走到隔壁那栋楼。形单只影的我怀揣着不安的心情一步一步踏下楼梯,才刚下到三楼,“形单只影”又变回了“成群”。四位没有跟随大部队的同学像雕塑般伫立在下方的楼梯台阶上,既不上又不下,完完全全地把楼梯给堵死。安静把狭小的空间填得满满当当,我甚至能听到其中一位同学粗重的呼吸声。现场的气氛相当微妙,让人很不舒服,像被只无形的手掐住喉咙但又没有使力的那种感觉。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并踮起脚尖往下看,视线绕过前方的“雕像”们,可以看到楼梯反方向的另一段有一位女生站立在那。如若她再踏上一级,就会来到楼梯转折的平台上。这位女生大家都认识,一班班长许静。对于认识的人,却做出不敢靠近只敢观望的举动,着实让我不解和忐忑。就当我准备开口让前方的人让道时,许静往上踏了一步,来到了方方正正的平台处,此时,她侧对着所有人。而这时,我终于明白前面几位同学为何会像被人点了穴位似的一动不动了。看到现场这幅景象,谁都保不准不会这样。“你……没事吧?”其中一位同学的穴位被解开,开口问道。“发、发、发生什么了?”又有一位同学“得救”,不过他的声带还是僵硬状态。许静没有回答,徐徐转过身来。整个过程看起来非常的谨慎。当她完全转过身来,正对我们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而离我最近的那位同学则被吓得瘫软在地。我没有闲暇工夫去搀扶他,此刻我的注意力全在许静身上。刚才由于角度问题和前面几位同学的遮挡,我只看到许静的局部外貌,等她上到平台处了,我终于看到前面几位同学也看到的东西--许静的鞋子在淌着血。按情理来说,许静疑似重伤且概率很大,前面这几位同学即使刚开始被吓到也很正常,但冷静过后,不念往日同学情分,也应该出于人道主义立马出手相救才对啊。可是,当许静完全转过身来,正对我们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只见许静脸上巴掌大的一块皮不见了,伤口边缘整齐,大概率是刀这一类的利物所致,除此之外,她的衣服还有明显的隆起,回想起之前那两声像爆炸一样的巨响,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人体炸弹”这个词。在我到来之前,前面这几位同学肯定先察觉到了这些细节,他们不是不行动,是不敢贸然行动。我印象当中的许静是平日里总爱戴着黑色鸭舌帽的女生,她常说大学城的太阳很毒辣。如今,她那张保养得很好能媲美鸡蛋白的脸恐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不过,即使脸上一大块皮不见了,表情依然可以看得出来。她在流泪,五官拧在一起,表情痛苦,嘴里咿呀着什么,太微弱了,听不清楚,像是在哀求。但没人敢上前援助,包括我。“变胖”的许静颤颤巍巍地还欲往上走,她的动作和神态都令周围的气氛变得鬼魅恐怖,身体机能不断对我发出警告:此地不宜久留。前面这几位同学的反应比我快,开始出现要后退的迹象,而这种迹象似乎刺激到了许静,感觉她好似要一鼓作气往上冲。我急忙回头查看逃跑路线。下一个瞬间——“嘭~~~”爆炸声再度响起。近在耳边,堪比雷鸣。听力被强行剥夺,脑袋似要炸开。待听力略微恢复,还能依稀听到窗户“乒乓”作响的声音,可见这声巨响威力之大。人反应过来了,眼睛便开始重新运作。赤红色的屏障最先映入眼帘,奇怪的是,任凭眼睛怎么转,屏障都依然横在那,像定格画面。我以为是眼睛沾了血,擦了擦还是能看到,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一团浓稠的血雾包围了。突然,血雾中出现了几股乱流,伴随着几声凄厉的尖叫,只见三个面部表情扭曲的人从乱流中冲了上来,全然不顾我的安危,匆猝地从我身旁夺路而逃。我不知被谁撞倒在地,身上遭到多次踩踏后,意识趋于模糊。:()重生之不成才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