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在这方面早有猜测,须弥界中养着这十几万的凡人,但每隔十三年却只收十几个内门弟子。
那么其他十几万人除了用于维系这个凡人王朝以外,还能用来干什么呢?
给这个诡异的结界树献祭,说不定也是其中一种。
“不是的……”孙显似乎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又哭又笑的摇头,“他们……他们都是宗门内的内门弟子啊!!”
“那个人,那个人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在宗门内待了八十一年的师兄啊!”
他手指着最边缘处几具新鲜尸体其中一具,带着哭腔喊道。
什么!?
阮幸惊了一下。
仔细看去,才现那些尸体上面都有一个共同点。
穿着文士的儒生长袍,间或带着书生帽。
孙显似乎也现了这一点,他趴伏在地上,有些疯了似的大声哭喊:“为什么?我们对于宗门来说到底是什么?我修了这么多年的仙,求了这么多年的长生,到底算什么!?”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宗门内没有入门过百年的弟子。
为什么那些游历出去的弟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为什么入门在正殿跪叩开山祖师的时候,斋主让他们不忘初心谨记自己是个读书人,下来的宗门服饰都是儒袍。
而教导他们修行的前辈是称为老师。
在他去往须弥界轮值国师宫的前一晚,他沾沾自喜的将儒袍换成了道袍。
那时他以为虽然自己那个后辈给自己在内门丢了许多人,但斋主还是看重自己的,所以他也要穿上道袍向斋主证明,他可以负责好这份须弥界的差事。
却看到了老师有些怜悯的眼神。
他终于懂得,老师在可怜他什么了!
他们这些所谓的内门弟子!不过是宗门用来成的金丹!喂养结界树的肥料罢了!
看着孙显崩溃的模样,阮幸叹息道:“真是可笑,你将那些凡人视为蝼蚁,殊不知在旁人的眼中,你也是蝼蚁。”
孙显没有回答,阮幸也不再管他,而是掏出跃跃欲试的种子,看看它究竟想干什么。
越靠近阶梯下方,种子似乎就越加活跃起来,它跃动着示意阮幸继续往阶梯下方走。
阮幸挑眉,“我都已经按照你的要求把你带到这里来了,你却什么也不告诉我,最起码也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来吧?”
本以为种子即便告诉她也是通过控制某种东西来暗示阮幸,没想到它竟然开口说话了。
不过种子这个能力倒是和结界树如出一辙。
一道柔弱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起,哭哭唧唧道:“我要芽,你答应过我让我芽的!”
阮幸一脸懵,她什么时候答应了?从得到这颗种子开始,她还是第一次跟种子有过正式的对话。
正想问清楚,忽然种子从她手中跳出来,一骨碌滚进了阶梯深处。
阮幸吓了一跳,连忙下去追,却从下方漆黑幽深的地方冒出了一连串的白色泡泡。
猝不及防之下,阮幸被一个泡泡包裹着,飘上了巨大泡泡的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