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透的烩面被裹了一层保鲜膜,早就软烂了,但丝毫没有减轻齐绪的饥饿感。他端起海碗,夹起面疙瘩就往嘴里送。香!虽说没有羊肉,味道倒是没错。“给我整点糖蒜。”齐绪吩咐道。许弘文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无皮生蒜,放在椅子上:“就这。”“也行。”吃面不吃蒜,香味少一半。齐绪指了指厕所:“去瞅瞅,我刚才好像听到了怪声。”许弘文翘起二郎腿,捂住脚踝:“没好。”“走两步能死咋的。”齐绪皱起眉。许弘文满脸不情愿,慢吞吞地站起身,身前一个包,身后一个包地背着,一步一顿。齐绪深感无奈,还想配点肉吃呢他吃干抹净一擦嘴,目光如炬。得找个机会把这条“蛔虫”甩掉,东西也得抢过来。“啊啊啊啊!!!”厕所方向一阵骚乱,不仅如此,就连齐绪周围都发生了异常。他心头警铃大作,找到巡逻士兵:“快!感染…”齐绪闭了嘴,松开紧抓的手指,缓缓后退。对方的眼球高频震颤,瞳仁很快不知去向,只剩森森眼白。忽然,异常炽热的灼烧感袭来,齐绪条件反射的趴倒在地。橙黄的火线如机关枪般肆意横扫,不分敌我。浓烈的黑烟腾空而起,伴随着刺鼻的焦肉味。齐绪回头看去,对上那冰冷的白眼珠子,顿时头皮发麻。淦!连后盾都遭殃了!“啊啊啊啊啊!”又有人被扑倒在地,齐绪咬着牙滚进铁椅下,匍匐前进。“开门啊!开门!!!”民众抄起手边的任何东西砸向玻璃,无奈都是衣服被子,毫无用处。“我来!”苟东锡抽出铁质裤腰带,抡起骷髅头用力砸了上去。梆!梆!绑!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骷髅头碎了。玻璃多了几道划痕。“我草!开门!快啊!!!”苟东锡涕泪横流。就在这时,哗啦啦的声音响起。军官抽出铁锁敞开大门:“这边!”民众如潮水般涌向出口,争先恐后,你推我挤。忽然,有一人逆着人流转过身,随机抱住两人撕咬起来。军官反应迅速,立刻将其踹飞,拿出盐包塞进那人口中。“啊啊啊!!!”被咬的两个人摇摇晃晃地站起,嘶吼着就近扑倒他人。两个传四个,四个传八个,如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鲜血四溅。眼看这个入口被堵,军官派亲信打开所有门,取出对讲机。“1-12号厅听着,全部进入一号站台,沿着轨道走,不要下来!不要下来!!”话毕,他抡起胳膊把对讲机砸到感染者头上,独自前往武器库扛起喷火枪,翻上桌子,与持枪屠杀的感染者展开火焰对决。军官一声不吭,挺拔的身躯站得笔直,以血肉之躯扛住熊熊烈焰。他击倒一个又一个变异队友,最后艰难的巡视一圈,并无遗漏的士兵,轰然倒地。无数惊恐的人群踩踏在焦尸上疯狂逃窜。齐绪收回复杂的眼神,没了被烤熟的危险,他起身奋力向前冲,双臂向后猛扒。此刻没有尊老爱幼,没有女士优先,有的只是纯粹的求生本能。他拼命往前挤,青筋暴起,抓着前方的人踩到头顶,一路飞奔。许弘文本就站不稳,被这么一踏,当即倒地。他攥紧拳头盯着“空中飞人”,艰难地站起来,冲出大门。下一秒,后背传来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推翻。那人又补了几脚,向后看了一眼,尖叫着落荒而逃。“嗬嗬…”许弘文疼得视线模糊,脚跟不自觉地颤抖。耳边的嘈杂声减弱了许多,大部分幸存者都已逃离。剩下的,只有垂死挣扎。许弘文把两包物资移到前胸抱着,仰面朝天,感受着吃撑的肚子,闭上眼。就这样吧。这时,怀里的背包突然被巨力拉扯。齐绪从牙缝里挤出话:“松手!”许弘文一愣,竭尽全力收紧背包,说什么也不肯松。齐绪眼见一群感染者奔腾而来,他果断脱掉裤子,蹲下身踮起脚尖。咕噜咕噜,噗噗,呲…热气腾腾,青烟弥漫。胃里因受凉导致的绞痛瞬间得到缓解。不规则的深黄色蒜味保命圈完成。许弘文踏入其中,与齐绪一起蹲着。即便感染者们都绕了过去,两人依旧沉默不语,脸上毫无表情。微风拂过,几片枯黄的树叶打着旋飘过。许弘文目视前方:“你要不要先把裤子穿上。”齐绪冷静得可怕:“要是说出去,我会杀了你。”许弘文拎起衣领捂住口鼻,淡淡道:“我嘴很严。”齐绪:“给我纸。”许弘文:“应该干了,用不着,噗。”齐绪:“你刚才笑了是吧。”许弘文不冷不淡:“有吗?噗!哈哈哈哈哈”几乎是下意识,齐绪抓起一把马赛克,面目狰狞,用力糊到许弘文大张的嘴里,两人顿时扭打成一团,难分难解。十分钟后。两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漫无目的的前行。许弘文捡起几片树叶插在头顶的粘稠物上,心想应该能生根发芽,茁壮成长,路上断粮了还能摘着吃,“去哪?”“去死。”齐绪狠狠踢开挡路的小石子。许弘文:“那就去黎禹的私人基地。”齐绪拐了个弯,朝着豪澜别墅区前行,决定顺点儿物资去固伞基地。:()今天下了一场蜗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