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男人把大肚子妻子推上前,着急忙慌地掏出两本验血证打开,露出检测正常的身份信息,贴在车窗。“我们是健康的,快开门!”他焦急的眼神时不时地眺望台阶上混乱的进站口,继而望着列车员,急得满头大汗。“快啊!它们要进来了!!!”列车员仍然未动,她得为自己管辖的车厢负责:“不”“开吧。”士兵面色沉稳,紧紧攥着喷火枪:“我看着,送到16号车厢。”“嗯”列车员勾着头,见其他车厢都开了门,又听士兵这么一说,不再磨叽,快速拉开车门。倏然间,十来个人携带各种大件行李一涌而入,顿时将她和士兵挤到厕所对面的洗手区。“别别推!”列车员极力想要站稳,奈何鼓鼓囊囊的行李不断挤兑着她的身体。“别挤啊!”列车员放声尖叫,她望着左右乱跑的人,急声大喊:“去16号!不准去其他车厢!!!”可陷入恐惧的人哪里会听,只顾着埋头往车厢内冲,好似身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他们。士兵迅速掏出手枪朝车外放了一枪,厉声警告:“都站住!再跑一步我就开枪了!!!”往两边奔跑的人瞬间定在原地,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其中一人瞳孔骤缩:“关快关门!”士兵后脑勺仿佛长了眼,抬腿一个回踢将面目狰狞的女人踹出车外。列车员立马配合关门上锁,拔掉钥匙。啪!扑哧!没来及的上车的人瞬间被爆了头,鲜血溅到了玻璃上,连带着碎肉缓缓淌下。虽看不清外界,但歇斯底里地惨叫令人毛骨悚然。这时,列车开始缓缓提速,没几分钟,离开了血色站台。列车员咽了口唾沫,怔怔望着士兵:“上上报吧蔚县没了”士兵“嗯”了声,鹰隼般的眼神犀利横扫:“新上车的,都跟我走,否则后果自负。”此言一出,众人颓废地垂着头,扛起大包小包的行李,依言照做。“哎。”男人满面愁云,搀扶着怀孕的妻子:“验血的时候给了人家那么多苏打饼干,到头来都不看,还得受隔离的罪。小云,你没事吧?”云茵温柔地摇了摇头,抬起双手比划:有你在,我们娘俩能出什么事。男人咧开嘴笑起来,轻柔地摸着女人的肚子,眼神中满满都是爱意。忽然,他余光一晃,男人疑惑地侧过头,正脸盯着11号车厢。可除了惊恐观望、一脸慌乱的陌生人,似乎没有哪里不对。“抓紧时间!”站在12-13号列车之间的士兵严肃催促。男人收回视线,紧紧搂着妻子朝16号车厢前行,路过列车员时,忍不住提了一嘴:“检查下11号车厢吧”列车员没有说话,只是怒着脸盯着他。男人顿感心虚,闷着头走,嘴里小声念叨:“抱歉啊我俩真的没问题,你别害怕。”列车员沉闷地从鼻腔涌出气,叫住夫妻俩。她从口袋里掏出几小包开胃的酸梅零食,不由分地塞给男人,快步朝11号车厢走去。11号车厢客流密集,列车员没走几步,就被一妇女扯住。妇女死命把她拽到嚎啕大哭的儿子身边,气冲冲道:“你们怎么管理的!敢在车上抢劫?!”列车员低头望着嘴上沾满彩色糖渍的男孩,孩子右手半握拳,小小的掌心同样染了色素,仿佛之前握着什么。她心想,怕是谁抢了孩子的糖。列车员压制住急迫的情绪,安抚道:“这位女士,我现在有重要的事得办,等下再来给您处理,一定给您满意的答复。”“不许走!人就给里头!”妇女死死攥住列车员的胳膊,大力拍打厕所门:“出来!滚出来!”列车员的胳膊被抓得生疼,走也走不了,随即冲着11号车厢的同事大喊道:“有新上车的没隔离!你快找找有没有面生的!”“诶!”同事放声回应,立刻挨个看脸。“不用找啦!”12号车厢内,少年吹开遮挡左眼的油刘海,趴着车座上,朝厕所努嘴:“我瞅见那男的抢了糖就跑进去了。”列车员暗自松懈。找到人就好。她把妇女轻轻推到一旁,站在厕所门口,语气严肃:“先生,请你配合,警告一次。”“三次之后,我们将会对您采取清除措施。”咯噔一声,红色的锁芯化为绿色。见此情形,列车员愈发稳定,手伸进口袋握住臭气弹,稍稍推开一条缝,“先生”她压低视线,只见狭窄的空间里蹲着一名‘乌漆嘛黑’的人。那人浑身脏臭难闻,脸黑乎乎的,瞧不清五官。他布满泥垢的双手捧着球状舔舔糖,乌黑的眸子怯意十足。“我饿了”嘶哑嗓音透着浓重的浑浊感,宛如年近百岁的老人。列车员放缓呼吸,柔声道:“我带你去吃饭,你先把糖还给我好不好?”男人摇头,埋头继续舔糖。见状,妇女恶心的呲牙咧嘴。这糖被他那张臭嘴舔了一个遍,就算还回来谁还吃啊!脏死了!“算了,我不要了。”妇女板着脸抱起哭到抽搐的儿子,看着列车员:“你说,怎么解决。”列车员老道地把妇女带到没人的角落,压低声音:“一包真空牛肉,您别声张。”妇女也识趣,连连点头,小声道:“我就在12号车厢,14号座位。”“行,我待会儿给您送去。”妇女抱起儿子就走。列车员抹掉额上的汗,走进厕所,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有验血”她噤声摇头,都这样了,怎么可能有验血证。列车员轻咳一声,重新问:“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男人抬起头,眼神中透着迷茫,缓缓说道:“齐齐”列车员点头:“那我就叫你小七好不好。”齐绪:“嗯”:()今天下了一场蜗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