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下一站,长寿县,停靠时长,十分钟。】“把所有车窗的窗帘都拉上,任何人都不准掀开。”齐绪向列车员们吩咐完毕,带着12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站在1号车厢门口,静静地望向窗外。站台上,许多等待上车的民众兴奋地挥舞着手,晃动验血证。“真要这么做?”亨特利奥攥紧了掌心。齐绪:“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他回头凝视亨特利奥:“亦或是,你不想下去,你怕死。”亨特利奥噤了声,紧紧夹住腋下装着老头的裹尸袋,调整情绪。长寿县距离峰翠城不远,搁不住坐软卧车厢,民众们纷纷朝硬座车厢跑去。他们争先恐后,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喜悦。列车停了。齐绪打开车门走了出去,对着站台上手持旗子的信号员和陌生士兵大声喊道:“这趟列车有危险,不载人,全部撤离!”话一出口,民众们都愣住了,木讷地敲着迟迟未开的车门。“不能坐?咋回事?”有人瞅见列车里暗暗掀开窗帘、好奇观望的乘客,立马道:“什么危险!里头是人啊!为啥不让我们上。”“是不是列车满员了?我们没多少人,挤一挤能上去的。”“这马上到峰翠城了,就算列车超负荷也能撑得住,让我们上去呗,等了好些天呢。”齐绪不想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沟通上浪费时间。他面对车头的车门,左手握住尖头锤,抬起右臂挥了一下,示意周凌峰等人分散开。“我来吧。”周凌峰想要接手锤子。他心里清楚,破门的人处境最为危险,即便有臭气弹掩护,稍有不慎就会陷入绝境,连跑的机会都没有。齐绪推开周凌峰:“听命。”周凌峰只好作罢,心想齐统领许是有什么招,随即就近找了个位置站定,手持喷火枪严阵以待。“你是谁啊?”守卫站台的陌生士兵朝齐绪跑去,替民众们表达不满:“不让大家上车,也得给大伙解释清楚吧,只要说清楚了,谁都会理解……”“过来。”齐绪打断话,领着士兵走到车头前:“自己看。”陌生士兵满心疑惑,望着呈子弹般圆滑的三角车头。他一点点地慢慢靠近,凝视着列车暗黑色调的前窗玻璃。突然,啪啪啪啪啪啪啪……窗户内侧出现了一个又一个蠕动的白色小点。士兵大惊失色,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转身朝民众们狂奔,声嘶力竭地大喊:“撤!快撤!”他用双臂推搡着满脸不情愿的人群,急切地说道:“快跑啊!别傻站着了!”“车头出事,和车厢有什么关系嘛。”有人撅着嘴不满地嘟囔着。“我们都已经站在这儿了,开个门放人进去也就一会儿的事儿,最多分钟,六七分钟”“是啊,先让我们先上车,然后他们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不耽误啊。”“话说回来,为什么要在咱们这儿的站台处理?去下一站不行吗?”民众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列车就在眼前,换做任何人,都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士兵苦口婆心,好言相劝:“人家让咱撤,咱就撤吧,快别耽误别人的时间了,都走,回头再搭,差这几天?”“回什么头啊!外面是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把我们往死路上推吗!”男人看到齐绪准备砸车门玻璃,便拉住士兵说:“你看看,他在破坏列车呢,等修好肯定得花不少时间吧,重新运行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你帮我们跟他商量一下……”士兵脸色苍白,看着正叮叮咣咣猛砸玻璃的齐绪,用力甩开男人的手,踩着早已落荒而逃的信号员遗留的旗子,奋力向火车站外冲去。男人一见士兵靠不住,对周围人道:“谁去拦一下那小子,别让他搞这出威胁人,咱有的是时间”砰的一声巨响,浓重的烟雾弥漫开来,紧接着,“哗啦——!”齐绪用肘击击碎玻璃,眼前瞬间被一片狰狞的白色所覆盖。他即刻把僵硬的手指插入车头外壳,如戳豆腐般轻轻松松,快速爬到车顶:“烧!”士兵们全都看不清车头的状况,可也知道齐统领就在那儿,连人一起烧?他们手持喷火枪,面面相觑,气氛僵持了几秒,突然,“轰轰——砰——!”亨特利奥打响了第一炮,他对准烟雾疯狂喷火,撂臭气弹,顺势把老头尸体也踢过去阻挡。士兵们这才开枪,有条不紊地燃烧站台上的小蜗牛人。它们速度快归快,但小小的身体被火燎一下就缩成干尸了。砰!砰!周凌峰远离列车砸出燃烧瓶,火焰腾起。接着,一行士兵快步引着蜗牛人朝火焰退,不一会便到达车尾。铁轨周围空荡荡的,碎石子遍布,空间宽敞,无易燃易爆物,是跟蜗牛人决一死战,又不伤及民众和列车的绝佳位置。众人相视一眼,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怯意与恐惧。他们都知道等待自己的结局,可这结果来的猝不及防,并没有给他们充足的时间做心理准备。这时,不知谁先起了个头,“我是寒风中的烈焰,是破晓时分的曙光”12名士兵有6人都张开了嘴,念出令人激昂振奋的宣誓词,为自己加油鼓气。有人声音高亢得像是脱缰的野马,有人则低声呢喃,像是一阵轻柔的春风,最后融合成一股雄浑而和谐的声浪。周凌峰等6人来自固伞基地,士兵宣誓词与曙光不同,却也不想在此刻显得不合群,扰乱了统一的士气,便跟着喊了起来。“我是寒风中的烈焰,是破晓时分的曙光!”“我是黑暗中的利剑,是守卫基地的坚盾!”“为了身后的万千民众,为了国家,为了人类的胜利,我将勇往直前,不惧牺牲!”“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至死方休!”他们的眼神慢慢变得无比坚定,迈着沉稳地脚步,朝着与曙光号相反的方向,越行越远:()今天下了一场蜗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