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向来不可一世的许弘文这般说,齐绪顿时挺起腰,屏气凝神的盯着剧毒蛇,极其缓慢地伸出手。高原蝮没有眼皮,因此不会眨眼,两眼宛如两颗深邃的黑宝石,闪烁着冰冷警惕的目光。齐绪不免有些紧张,缩回手想要绕后,蛇却悠悠地转过头来。“嗯”齐绪小声碎碎念,自言自语道:“我摸摸你,就摸一下,给个机会”高原蝮毫无反应,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它的头呈三角形,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三角形具有稳定性,沉稳而致命。齐绪滚动喉头咽下唾沫,抿着唇伸长胳膊,指尖近乎要触碰到高原蝮冰凉的鳞片。许弘文的心都悬在了嗓子眼,心脏剧烈跳动,手不由自主地握住刀柄。“几点了。”“啊啊啊!”,“啊啊啊啊!”二者如离弦的箭般狂飙三里地,片刻后,这才喘着粗气跑回来看向依旧安静的高原蝮。“啧。”许弘文瞪了吕言谋一眼,眼里满是厌烦,“知道几点如何,不知又如何,问什么。”吕言谋充耳不闻,半躺不躺的缓和酸麻的双腿。许弘文推着齐绪回到火堆旁:“你没完成,不算。”“我摸到了。”齐绪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你不认?玩不起?”“你没有。”许弘文十分确定:“我看着呢,你比我先跑,不存在我跑了你后摸的情况。”“行吧。”齐绪悠荡着双臂缓解尴尬。吕言谋爬起身转动脖颈,骨骼随之发出噼啪的声响,当他看清一窝小动物时顿时清醒,忙不迭地跑上前捞出小赤狐,爱不释手,“好可爱哟~~”赤狐哼哼唧唧地表达不满,嘴筒子左右摆动咬吕言谋的手。“真皮。”吕言谋将其肚皮向上翻过来,手掌轻柔地顺着,“你太可爱了宝贝,真想一屁股把你坐死”赤狐听不懂话,只觉得舒服,狭长的眼睛弯了起来,惬意十足。吕言谋不由得挑起嘴角:“齐绪,送”“不给。”齐绪即刻打断,“他们只适合生存在这里。”吕言谋无奈地叹了口气,不舍地摸着滑溜的皮毛,接着,把头深埋在绒毛中疯狂呼吸。爽!“呵,我当什么稀奇东西。”李睿渊被吕言谋的惊叫吵醒,抬手揉着眼撑坐起来。他像是没睡好,眼里都是血丝,红彤彤的很瘆人。“呼——”李睿渊吐出浑浊的酒气,感觉身体哪哪都酸,很不舒服,便把矛头对准小动物泄火。“狗,猫,羊,哪没有,还宝贝,嘁。”“这是雪豹你瞎啊。”许弘文很是不满。李睿渊指着赤狐和雪豹:“犬科、猫科,不对吗?”许弘文懒得理会,握着奶啤一饮而尽。李睿渊瞄见古川要去把被蛇缠住脖子的小羊羔解救出来,伸手阻拦:“要弄死早弄死了,让它们睡,别打扰。”“蛇啊!三角头有毒!”古川眉头紧锁。许弘文冷哼道:“什么蛇,哪来的蛇,那是爬虫。”李睿渊瞬间板起脸,嘴角向下撇着。齐绪:“还是别动了,它毒性很强。”古川本觉得自己可以尝试,但既然齐绪这么说了,便不再作死。他打开唯一的物资包拿出牛肉干分了分,坐在许弘文身后进食,吧唧吧唧的咀嚼声让许弘文浑身都感到不适。“滚开。”许弘文毫不客气。古川扬起下巴:“我故意的,你往前面坐,坐我们中间,别想偷窥谁。”许弘文的视线扫视一圈,发现每个人的目光中都流露出赞同,冷脸一屁股坐在火堆旁。四人将许弘文围在中心,规整地坐在前后左右严防死守。李睿渊一时兴起,闲聊道:“欧洲贵族曾有一条法律,平民跟贵族说话时不许背对着,否则会用剑刺或砍一下作为惩罚。”“后来演化出一种娱乐项目,一堆贵族围着一个平民交谈,这时平民怎么转都会背对一位贵族,就这样,平民被一下下砍死了。”许弘文身形僵直,下意识回头看了眼齐绪,放下心来。但放的不多,只因就这个下死手完全抵御不了,此刻全凭一点儿兄弟情撑着信任。李睿渊扯过散落一地的窗帘,脱掉鞋把冰凉的双脚裹住。俗话说,脚部暖和起来,浑身都会暖和,这是有科学依据的。李睿渊神清气爽,抛出问题:“如果你们是这个平民,该怎么安全脱身呢?”此言一出,每个人都陷入沉思。许弘文静静的凝视着火堆,忽然,他拔地而起,刀刃与刀鞘摩擦出“锵”的一声,直指李睿渊。李睿渊稳坐泰山,捏着锋利的刀尖移至一旁:“你觉得自己能安然无恙的杀出一条血路?”许弘文收起刀坐了回去。这时古川站起身走到空隙处,还未开口,李睿渊道:“贵族围成的圈没有空间让你站,更没有缝隙让你背对着空气钻漏洞。”“哦。”古川随即蹲坐在地,苦思冥想。吕言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眼神时而明亮,时而黯淡,似乎想到了不少主意,却紧接着被自己否决。吕言谋实在没有好办法,看向李睿渊:“你怎么安全脱身?”对方如果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他暂时放下私怨鼓个掌也不是不行。李睿渊笑起来,笑容充满自信:“当然是先杀掉贵族,然后煽动所有平民翻天,掀翻贵族的统治。”吕言谋接着问:“若你打输了呢?”“输赢都无所谓。”李睿渊不打算遮掩,诚实道:“闹起来我就跑路,安全脱身。”吕言谋不冷不淡的“嗯”了一声,对齐绪吹了声口哨:“你呢?”“躺着。”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所有人都愣住了,呆滞的表情无一不在诉说着内心的震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定格,一切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虽然但是只根据字面意思回答的话怎么不算完美答案呢?他真特娘的是个天才!:()今天下了一场蜗牛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