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相信爱德华的灵魂是一个温柔而又胆怯的女性,誓要将爱德华从炼狱之中带出来,并且要将爱德华的美好呈现给世界的每一个人,像是在展览着什么举世无双的珍宝一样。这样的动作反而让爱德华那干枯的内心升起一丝叛逆。
她想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还是那个传奇提督,是那个玩家舰队的指挥者。所以她自告奋勇的参加了南极调查科考队,和李昂在一起成为玩家队伍的一二把手。
她努力完成自己的每一个任务,协调着玩家工会之间的冲突,甚至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组织了多次团建活动,乃至于现实的团建。
但是,她从来都没有邀请过李昂。
因为,在看到李昂身上那金色的符文的时候,她感到了一丝……害怕。
这本不可能的。
在容纳了来自欢愉王子的赐福之后,爱德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害怕了。
她只是对于快乐的阈值更高了一点,对于周围的环境要求更多了一点,看起来像是一个女人一样,开始多愁善感,开始感性对待。
但是这又有什么呢?她已经变化成了凡脱俗的存在,已经没有人再制约她什么了。可是,在看到了那金色的符文,还有那些身上冒着金光,正在说着什么的玩家的时候,她还是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那恐惧就像是她身上最丑陋,最不希望人们看到的具现化。
他感觉到,那些在希望城之中的玩家们正在窃窃私语。那些皮肤上刻着金色纹路的玩家们如今正在希望城之中对抗恶魔和战帮,以战养战。
那些金色的疯子们似乎自己脱离了官方,在私下里建立了一个封闭的组织,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他们璀璨的双眼看着爱德华的时候,那表情并不像是在看自己的同胞,反而像是在看一头已经逐渐成熟,可以开始逐渐进行收割的肥美猎物。
甚至爱德华有一部分想要离开希望城的理由,就是因为不想再见到这些看起来极度可怕恐怖的玩家个体。
但是现在,李昂也同样展现出来了这样的表现。
虽然他看起来贪财好色,总是大谈自己曾经的履历,并且表现的非常的愤怒,充分体现出来了人类种群多样性的样子,但是爱德华心中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
那不是他真正的模样,那不是那个家伙真实的样子。他是一个潜伏的异常深的怪物。甚至,那层人类的表皮下面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人类都有些堪忧。那看起来贪财好色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可怕而又恐怖的想法?
虽然得到了欢愉之神的赐福,让她得以用现在这个相貌在两界之中穿梭,但是爱德华总感觉到自己内心之中似乎蔓延着一个巨大的空洞,一个饥渴的裂缝似乎悄无声息的在心中蔓延开来,让他追逐着名誉和更强力的刺激。那,作为被负星者侵蚀的李昂,他心智中追求的又是什么?
他是否也是能够感受到,这种来自于心灵之中的疲倦和麻木?是否也在追求某种命运?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想法,自己才会抛弃一切,也要追求这个登6舰的位?
看着那黑色的海岸逐渐靠近的样子,爱德华心乱如麻,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船只开始有条不紊的下放,开始一点点向着海滩前进。
玩家们的小船承载着各种物料,开始在黑暗的海洋之中仿佛蚂蚁一样正在向着南极大6进军。
而作为登6计划的主导者,爱德华收拾起了自己多愁善感的情绪,站起来准备跟着走入到了小船之中,开着承载着一些搭建临时码头的木料,向黑暗的大6挺近。但是正当爱德华准备走下去的时候,一对玩家看了一眼,各自伸出手掌,拦住了爱德华的去路。
“爱德华小姐……”
“叫我爱德华就行了。”
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两个玩家,爱德华挑了挑眉毛。
“你们拦住我有什么事情吗?现在是很重要的时候,如果想要签名的话,那就请等到具体的事情做完,我会给伱们签名的,好吗?”
“倒也不必,爱德华小姐。我们是收钱来传递李昂的信息的。”
“李昂?那个家伙要说什么?”
“‘负星者们跟我说,第一支玩家队伍马上就要死啦,都是你害的。你就不会用你的欢愉王子的气息庇护那些玩家们的船只吗?还是说非要我骂你你才肯动脑子?’他的原话是这么说的。”
“什——”
爱德华好看的双眸里充满了震怒的情绪,但还没等她说什么,异变陡生。
原本逐渐推进的玩家船只们甚至已经到了大6架区域,正在向着沙滩前进的时候,忽然就从海洋上面凭空卷起来一层黑暗的海浪。
那奇怪的海浪并不大,但是却足够残忍,有着一种似乎不属于人间的独特的狡猾特性。它瞬间从海底跃出,像是一头掠食者一样,眨眼间就将玩家们的船队撕扯的支离破碎。第一支滩头船队甚至连个声都没有出就全军覆没。
而看着眼前在短短的数秒钟内生的一切,爱德华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丝毫没有意识到会生这种事。
“为,为什么会这样?这不科学,为什么这么浅的地方会有那样的大浪?!”
‘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意识到生什么吗?神明的怒火啊,我的神选者大人。你比我都先得到神的恩典,你还不知道生什么?’
在目瞪口呆的爱德华面前,一个投影瞬间呈现出来。
两个精灵姐妹花的服侍下,穿着一身洗浴衣擦着头的李昂正摇晃着红酒杯,一脸不屑的看着震惊不已的爱德华。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向来是不怎么样的。当初爱德华承诺画大饼,差点把李昂骗到了地狱群峰之中给大家白打工。所以李昂这样贪财好色的人也完全没有被爱德华那杏口微张,看起来好看的不可方物的样子骗到,而是直球开始了自己的辱骂。
‘你是不是脑袋长在那里当摆设的?上头让我们合作配合你特么就这么跟我合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