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之中热情洋溢的玩家的声音,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质问这个混账为什么还不工资。
但是到底也没有这个爆的勇气,只能唯唯诺诺的奉承了几句,让老板的心情更好一点。然后就继续这样沉默的待在了房屋内部,呆呆的看着已经熄灭的电视屏幕下,提示电源的红灯,等待着老板的宏图诉说。
他说现在的世界遍地都是机遇,各种各样的事情都在生。
他说负星者对每个玩家都很好,照顾的待遇都很出色,只要是跟随队伍的人都有一定程度的补奖金。虽然为了未来估计可能会砸回去不少,但是生活有个盼头。
他说自己的产业地块已经重置出来了,南极支点那个被焚烧干净的地块已经被大公司接管,他拿到了一大笔补偿金,带着他所谓的好兄弟们一起前往诺斯卡半岛去建设属于他们的旅行村落和狩猎村庄。
老板还说了很多,他的未来似乎是多姿多彩的,有了无数种选择。
他可以去地狱群峰之中猎杀怪物,也可以在深邃的海洋之中寻幽探密,可以去界域冰墙里面探索时空裂隙,可以去南极支点与恶魔们来一场真男人的对决。
但是男人听了半天,却觉得他说的好像都是一句话。那就是不论去哪里都要给他干活。除此之外,男人也没有听到什么更多的事情和话语。因为对于男人来说,老板所说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行为,跟男人这个打工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只是一个打工的,跟着老板后屁股走,也没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有没有机遇?他也相信是有的。
如果自己真的有对抗恶魔的勇气,如果真的能够不惧风霜雨雪在冰天雪地之中进行无畏的探索与调查,面对被腰斩的痛苦都能乐观的伸出中指,他会过得很好。
如果自己真的有那种强烈的意志,可以忍受着无数的声音和劝告,直接将符文和烙印在自己身上铭刻,虔诚的相信着那个负星者之主的话,那负星者的荣光也肯定会在他的身上显现出来。就像是负星者教派中的那些人一样。
甚至,如果他足够坏和恶毒,有着极其残忍的想法的话,混沌也能对他展开大门。
可最悲哀的地方不就是这里么?他就像是一个被灌装制造出来的复制品,有着最广泛的痛苦,最普遍的相貌,最庸俗的想法,还有最无聊的精神。
哪怕是不死,他也怕痛。明明有了神迹,但是还对负星者的存在将信将疑。可能会偷外卖乃至小偷小摸,但是真正的大奸大恶又不敢做。这样不上不下的过了一生,这样不咸不淡的过着自己的日子,这才是男人的生活。
大概过去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老板这才神清气爽的挂断了电话。
恐怕接下来的时间,这个小老板又要向着他的各路好友亲朋炫耀他的明智的选择,还有他对于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了。
但是对于男人来说,接下来的日子里选择极其有限。在套装定制的黑白二色的房屋之中,他拉开了淡黄色的冰箱门,看着里面那所剩无几的一口营养膏,估算了一下之后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该去补充点营养品了。”接下来要干活的话,也只能吃这种东西。
距离上工可能只有不到两小时的时间,虽然老板看起来好说话,但是没有按时间到位的话,还是要被扣钱。
生活还是要持续,虽然这个房子狭窄的如同鸽子笼,但是这也是自己花了大钱用了贷款买下来的房子。男人转动着麻木的脑子,呆滞的向着外面走去。
缓缓的迈步走出了那巨大的钢筋混凝土建筑,男人眯着眼睛看向了外面的景色。虽然只不过是一周没有出来,但是却感觉已经失去了足足数十年似的。一些同样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的男女麻木的从房间之中走出来,向着市前进。
就连什么温润的邻里关系都不存在,只是彼此平淡的前进,麻木的选择各自的需求,然后回到各自的房间里。
甚至男人都很清楚,自己的上下左右都住着单身美女,但是那又如何了?能有什么展开恋爱故事的契机么?也是没有的。因为大家都是同样挂着黑眼圈,露出了同样的麻木表情。虽然这世界在狂飙突进,但是很显然的将他们忘在了原本的地面上。他们也只能跟上来,但是却跟的十分勉强。
没有才能的人,没有能力的人,没有个性的人,但是他们也是人。只能这样在无穷的痛苦和自责的深渊之中挣扎。想要逃脱这个亘古不变的循环,但是却最终现,自己始终在那个漩涡之中打转。
或许当初有了其他的选择可能会更好,但是自我审视之下却绝望的现,他们从来都没有其他的选择。因为那些选择根本不是自己能做出来的。
如果要是能做出来那样的选择的话,那自己早就好起来了。
‘要是这时候突然出现什么市凶杀案或者来点自然的东西就好了……’
带着一兜子临期打折的营养胶囊与复合果冻,男人站在队列之中脑海之中充斥着无边无际的幻想。哪怕是一点点也好,想要让这种生活变得更加有色彩。
但是并没有。
玩家之中布的那些宏伟的战争,他没有看到。那些在战场上的厮杀,还有各种各样奇妙的探险旅程,他没有意识到。
而现在,现实之中想要看到那种刺激的极端场面的话,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因为那些真正的恶人早已经被扑杀,那些可能会造成破坏的危险分子要么已经主动自,要么已经被严密的监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