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狼老狼几点了?”“六点了!”“六步,那我来啦!”老旧房间里,简凝对着黑狼布偶自言自语。布偶背身,任由简凝赤着脚,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靠近老狼。“三、四、五、六……”她伸出手,费力的伸向黑狼布偶。明明是炎炎夏日,她却穿着褪色的黑色长袖衬衫。伸手时,露出结痂的伤痕,爬满她柔弱无骨的手臂。“就差一点了!”简凝汗如雨下,一点一点伸长手指,想要触碰黑狼玩偶。她回想起梦中的画面。一对夫妻,背对着她唱起歌谣。她如现在这般踮起脚趾,迈出六步,悄悄地靠近他们。伸出手,却怎么也触碰不到面前的人。滴答——一滴汗落下。简凝的指尖触碰到黑狼玩偶。那柔软的触感,有些痒。“我碰到了!”她兴奋极了,却一个不稳,狠狠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响,吓得她猛地看向门口。“烦死了!”大门被人用蛮力踹开,走进来一名流里流气的男孩。简旭,简凝的哥哥。他恶狠狠地盯着简凝,又看了一眼她身旁的黑狼玩偶,气得发笑。“简凝,你都十八了,幼不幼稚?”“我就打个游戏的功夫,你在那叽叽喳喳没完没了,是不是皮痒了!”简旭转身,从门边上抄起一根黑红的柳树枝,气冲冲的走向简凝。简凝吓坏了,蜷缩着身体不断求饶。“哥,我错了,你别打我!”简旭冷哼:“不打你就不长记性!”“不许叫,叫一声多打十下!”啪!抽的简凝皮开肉绽,留下一道鲜红的口子!手臂上刚结痂的伤口崩开,疼的简凝泪如泉涌,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还挺能忍!”简旭露出残忍的笑容,铆足了劲又抽一下。本就褪色的衬衫被打烂,露出里面的红印子。他将游戏失利的怒火,全部发泄在简凝身上。一下接一下,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啊!”简凝实在没忍住,刚喊出声,吓得赶忙捂住嘴巴。简旭笑得越发狰狞。“你叫了?”“那就再加十下!”他举起手,正准备继续打,却被尖酸的叫骂声制止。“简旭,你就不能小点声!”“我才刚睡一会,就让你给吵醒了!”穿着花布衫,阔腿纯黑长裤,体态丰腴的中年妇女怒冲冲走来。简旭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贱兮兮道:“这不是她太吵,我怕她打扰妈睡觉。”“都叫她别出声,是她没忍住,还是把你给吵醒了。”他说的理直气壮,仿佛打简凝是理所应当。母亲赵香莲只是瞪了他一眼,似是习以为常,也没说什么责备的话。突然目光一转,落在简旭身上,却比刀还锋利!“你不去上班,又躲在房间里瞎玩?”“不赚钱,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你想饿死我们是不是?”简凝委屈:“有位客人把会馆包下,让我们所有人休息一天。”“这个假期我一天假也没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这才……”赵香莲厉声打断:“休息是让你在家闲着?”“你就不会找别的工作,多赚点钱,不然哪够我们花的?”简旭跟着附和:“就是,我那台电脑都旧了,玩游戏总卡。”“你赶紧出去找活干,给我换台电脑!”赵香莲颐气指使:“听见没,这个星期给他换台新电脑!”“要最好的,别用个半年就换!”简凝越发委屈,梨花带雨道:“之前给他换电脑,是我打工一个月赚来的。”“三千,我一分没用上,才给他换了个新电脑。”“我明明问过,至少能用三年,怎么这么快就要换?”赵香莲直接抢过柳树枝,狠狠抽在简凝身上。“还敢顶嘴!”“养你十八年,供你吃供你穿,还供你上学,不就是为了让你嫁个好人家,多捞点油水!”“现在让你赚点钱,你还这么多理由,真是反了你了!”一下一下,抽在简凝身上,打破了她身上的黑衬衫。简凝疼的大叫,不停用手挡住身体,却只是徒增伤痕。可赵香莲似乎没有停下的意思。身上的疼,远不及心中的疼!这十八年来,她穿的都是哥哥剩下的破衣服,吃的都是残羹剩饭。睡地板,盖衣服,下雨会漏雨,刮风会漏风。连楼边的狗窝都有遮风挡雨的地方,吃着别人啃剩的骨头。而她,活的还不如一条狗!心底的怒火突然升起。简凝强忍剧痛,突然站起身,撞倒赵香莲。趁着赵香莲摔倒的功夫,一把推开简旭,夺门而出。她受够了!在这个称之为家的地方,她从未感受到一丝温暖,只有谩骂与殴打!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她要逃!虽不知要逃到哪里,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逃!“愣着做什么,还不去追!”“要是让她跑了,你就等着喝西北风吧!”赵香莲的话让简旭回过神来。他奶奶的,这贱人还敢跑?简旭抄起柳树枝追了出去,边追边喊。“贱蹄子,你要是再跑,等我抓住你,非得打断你两条腿!”简凝奋力奔跑。在学校里,她品学兼优,体育成绩满分。而简旭,不过是个二十五岁,整天窝在家里,不学习不运动的窝囊废,自然追不上她。可她该去哪?看着熟悉的路口,简凝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风宁会馆!在这里打工两年,酒保叶岑阳把她当妹妹看,对她向来很好,一定能帮她!她拼尽最后的力气,终于跑到风宁会馆门口。以往热闹的会馆,今天却很冷清,连个看门的都没有。简凝冲进大厅,大声呼喊。“岑阳哥哥,你在哪!”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伤口还在流血,又跑了这么远,严重缺氧,眩晕感越来越强。她倒在地上,如即将溺死的飞鸟,挣扎着伸出手。有没有人能救救我……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摇摇晃晃地向她走来。冷峻的脸上泛起红晕,锋锐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迷离。他撕扯着衣领,露出锁骨,露出完美的腹肌。脸上的水珠滴在胸口,顺着肌肉划过,跟随胸膛起伏,呼吸越发急促。松华第一豪门,钟氏集团总裁,钟黎。简凝已经看不清楚,倒在地上的最后一句,是绝望的恳求。“求你,救救我!”:()钟少请小心,夫人是朵黑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