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冯子轩第二次问,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我取不了,位置太深。”罗浩给了一个肯定的、毫不含糊的答复。
既然罗浩罗教授都说取不了病理,那就是真的取不了,别人也不用尝试了。
一旦取病理再出现点意外,冯子轩一想就头疼。
前段时间隔壁医院刚有一个孩子做扁桃体微创手术出现意外,到现在还没定责,那面焦头烂额。
能少一事就少一事,没必要非得微创。
“嗯。”冯子轩点了点头。
既然确定取不了病理,那就走个过场,也好说服患者本人。
可千万别特么的自杀了,多吓人。
要真是恶性肿瘤伴有全身转移,也到算了。每年大年初一、十六这些关键的日子,很常见癌晚的患者跳楼自杀。
过了年,过了十五,该死就死吧,不遭这罪。
可患者极大可能只是个炎症!
这要是真的死了,估计冤的都比不上眼。
“这人呐,活一口气,真心是没错。我爸妈的老同事,退休后还一起跳拍手舞、唱京剧什么的。”
“拍手舞?就是那种扰民的活动?前几天我看暴走团和广场舞已经上了主干线,片警去管,硬生生被几个大爷大妈给锤走了。”罗浩问。
冯子轩哈哈一笑。
这种破事,连片警都不愿意管,也不能管。有些地儿,片警和医院的医生一样,都很无奈。
“半年前,有个老爷子忽然就癌症,现就很晚了,很快去世。随后,那群人里有和老爷子玩的特别好的一位,自己认为自己有癌症,不吃不喝不来医院,最后活生生给饿死了。”
“!!!”
罗浩也很惊讶。
类似的病例很罕见。
“还有一位,常年咳嗽,就开始怀疑自己是肺癌。怎么查都没事,也说不上没事,准确的说应该是没大事。
但就因为老伙伴癌晚去世,就较真说自己是肺癌,帝都都去了,也没诊断,现在一个月要有大半个月泡在医院里。”
“呵呵,够偏激的。”罗浩笑了笑。
“从前在火车站搞装卸的,都没什么文化,有一膀子力气。但好像肌肉都长在脑子里,别人说什么他都不信。”
“一会去呼吸内科,你顺便帮着瞄一眼,看看情况。要是你也认为没事,以后我就不管了。”
罗浩笑了笑,这份信任的确是沉甸甸的。
协和是全国患者就诊的最后一站。
自己是医大一就诊的最后一站?从冯子轩的表情、语气里看,应该是这样。
虽然有些道理,可罗浩却感觉压力有点大。但这是必然经历,罗浩也没想着自己给自己减轻压力。
“车到山前必有路,路比之前还要宽。”
“?”冯子轩一愣,但旋即明白这可能是新的网络上的词汇。
不过这话听起来吉利,冯子轩品咂了几句后把这话给记住。
两人来到呼吸内科,冯子轩找到呼吸内科唐主任,让她看片子,做评估。
随后把自己父辈的患者的病案找出来给罗浩看,让罗浩给个诊断,就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呼吸内科的病历写的相当好,不像是外科的病历,根本没法看。
好多外科医生不到患者出院都不写病历,甚至连手术记录都不写。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复制、粘贴,应付了事。
甚至有的良性肿瘤的患者被复制粘贴上恶性的病历,最后闹得虚惊一场。
呼吸内科的病历虽然不如孟良人写的,但还算是赏心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