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康景鸿,因王府码头管理失职,造成昨夜京郊码头失火,牵连朝臣,自请圣上责罚。”龙椅之上的平德帝,手重重在扶手上拍了几下,面上却无喜无忧。“就只是牵连朝臣吗?你们一个个家大业大,平素做些生意、补贴家用,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把码头都烧了,那些周边的村民百姓可有受到牵连?靠行商讨活路的小商小贩呢?”“臣罪该万死。”“臣等罪该万死。”康景鸿叩首谢罪。满殿的大臣低眉垂眼、纷纷下跪谢罪,无缘无故被牵连,还要挨皇帝训斥,一个个在心里把康王府从上到下骂了个遍。京畿巡防京兆尹出来回话,“回陛下,京兆尹已连夜排查,周围百姓并无伤亡,只是码头烧毁严重,修复恐怕需要不少人力物力。”“康景鸿,你说朕该怎么罚你?”“康王府愿承担此次大火的所有损失,另,臣听闻礼县瘟疫告急、民不聊生,故自请将功赎罪,立下军令状,带领太医院医师前往礼县、救治百姓,时疫不除,不归京城!”“好!好一个时疫不除,不归京城!”平德帝威严的面孔终于有些许松动。“我大夏男儿,理当有此忧国忧民的心胸与壮志!朕便允你戴罪立功。”“下朝后,你到御书房来一趟,朕还有事交代。”一个时辰后,康景鸿手拿圣旨,从御书房出来向宫门口缓步走去,耳边还回响着刚才平德帝的吩咐。“此次前往,其一,是要清除时疫、救治百姓;其二,是要顺带查清苏家药材是怎么一回事,不急抓人,到时候带人和证据一并回京,大理寺自有定夺。”“另外,再给你一封密旨,我给苏家一个月时间,若七月初七还不能结束瘟疫……”康景鸿一瞬间难以压抑心中狂喜,声音都有些颤抖。他立马跪下叩首,“罪臣叩谢圣恩——臣定当不负皇命,早日清除礼县时疫,还百姓、国家安宁。”苏家,他一定要扳倒。苏家的船,跑得再快又有什么用?苏洵美的这艘船,走得确实挺快,日上三竿时,船行至洛水城,水路已过两成。和船工有过不愉快的短暂接触后,三人就一直缩在船舱房间里,聊天、补觉,免得再起正面冲突。“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半夏警惕地站起来,向玉竹使了个眼色,这才抬步准备开门。玉竹拦住她,“我来。”“谁呀?”说着,她伸手打开一半门,人堵在门口。“天气热,班头让我们给几位送壶凉茶来。”一个年轻小船工笑嘻嘻地拎着一只茶壶,面庞还有些稚嫩。“送进来吧,麻烦小哥了。”苏洵美开口,玉竹才让开半步。“这船上想要冰块饮子没有,就是凉茶管够,可好喝了。”小船工主动搭话。“放着吧,我们等会儿就喝。”半夏接过茶壶,放在案桌上,就转身送人出去。看三人没有立马去喝,小船工有些急了,“你们要快点喝,不然等会儿占了肚子,午饭就吃不下了。”苏洵美似笑非笑地盯着这个小孩儿,抬手拿起茶壶倒了一碗,“咕嘟”一口气喝了。“郎君!”半夏来不及阻止,吓掉半条命。她又倒了两碗,“还别说,真挺好喝,你们也快喝了,别辜负人家一片好意。”玉竹和半夏一听,就知道娘子她心里有数,于是爽快地当着小船工的面,也把凉茶喝了。半夏把人送到门口,“谢谢小哥,来这么一碗,确实解暑。劳烦你和厨房说一声,我收拾一下,马上就去做午饭。”只见小船工逃也似的跑开,后面像是有大虫在追,一转身进了船尾厨房。“怎么样?”小船工刚一进去,几个船工和班头就围了上来。“喝了,喝了。”班头似乎有些不相信,又确认一遍,“三个人都喝了?当着你的面?”“嗯”,小船工伸出三根手指在眼前比划着,“三个人,我亲眼看着喝的。”班头手托下巴,摸索着胡茬,“看来这几个人,都是生瓜蛋子。”“老卢,怎么样,动手吧?最后干票大的,咱们就撤。”“就是卢头,现在西边最缺的就是这些药,咱们要是把它们倒卖了,后半辈子都能安心回家种地了。”卢班头清清嗓子,“行,反正东家都要倒了,咱们也给东家干了这么多年,最后捞他一笔也算他对得起我们。”“这样,你们……”他把人围拢,头凑头低声嘀咕了好一会儿。“厨房有人吗?还有凉茶吗?郎君说好喝,让我再来要一壶。”玉竹人未到声先到,抬手撩开门帘走进厨房。这一声吓得里面的人四散开来。“呀,你们这是有事儿?要不我等会儿再来。”卢班头不自然地摸摸头,“呃……没有没有,快,给郎君再盛一壶。”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玉竹摆手,“我来。”“对了卢班头,夏小哥在收拾了,马上就来厨房做饭。”玉竹边往壶中倒凉茶,边回头搭话。只是她一转头,几个盯着她背影看的人,纷纷扭过头去,避开视线。“嗨,郎君说笑了,那几个船工不懂事儿,开玩笑的,哪能让夏小哥动手给我们做饭吃?”卢班头佯装生气,挥手去揍那几人。“不敢劳烦夏小哥,我马上让他们去做饭,一做好就给郎君送到屋里去。”玉竹也不客气,笑着回了句:“那就劳烦各位了。只是郎君这会儿饿了,只怕得快些。”说完转身拎着茶壶,回房去了。“切~~牛什么?!”卢班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点声。”听脚步声走远,才又开口:“开干吧。”殊不知半刻钟前,小船工刚走,半夏关好门就开始数落苏洵美。“娘子,你也太大胆……”苏洵美眼珠瞪得溜圆,咂咂嘴,仿佛还在回味入口的凉茶。“这茶里没毒,放心吧。”“啊?”玉竹和半夏大眼瞪小眼,那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啊什么?你们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苏洵美一撇嘴,“不过,都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试探了,不还回去,好像显得我们很好欺负。”对面两人一阵无语。“玉竹,再去帮我要壶凉茶吧。然后嘛……”:()已成毒妇的我又遇年少时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