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生,事情就是这样。”康景鸿和李如在书房窗边对面而坐,把眼下最棘手的码头事情完完整整讲述了一遍。李如缓了两秒,轻声开口:“世子分析的并没有错,采取的措施也很妥当。”“李先生也认为是那些管事动的手?”康景鸿一想到这事,气就往脑门上涌。然而李如却摇摇头,“这不重要,即便不是他们做的,那也意味着我们的行动叫人盯上了。不论是不是他们,我们以后都不能再从他们那儿动手走货了。”“那怎么办?主子要我们三天内必须走掉这批货,这路子却不能再用了。这……”康景鸿又把那天黑衣人的嘱托告诉了李如。“如果不是这事儿,我现在也不会这么着急。主子他对我没能在礼县彻底扳倒苏家已经不满意了,现在这事儿再做不利索,那……”“可如果不是这事儿,我们现在也不会这么巧就发现,被人算计或盯上了不是吗?”李如放下茶盏,安慰康景鸿。“眼下,我们已经错过了礼县的机会,要想一次彻底扳倒苏家,已经不可能,主子一定也明白的。他催你也只是场面话而已,世子不必如此担惊受怕。”果然,经过李先生的一通分析,康景鸿的心又定了下来。“那接下来,我们的重点应该是什么呢?”“苏家自然是要死死咬住的。只是,不能再采取强攻的手段,要徐徐图之,而眼下,开药铺、抢占苏家生意,其实我们已经在这么做了。这个过程会很长,但是最终一定可以。”康景鸿认真听着李先生分析,点头同意。“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其实是码头、是船运。这才是我们最关键的、是主子最重视的。所以船运这块一定不可以停摆,码头的人虽然不能再用了,但是我们要想办法继续把货运出去。”“那……”康景鸿急着询问,却被李如一个抬手打断。“世子你忘了,这件事我们早有打算,防的就是这么一天啊。”“至于货物,这么大的动静,城外却没有搜到半点踪迹,那我们就应该转换方向,搜城内啊,往往越是我们觉得不可能的就越有可能。”康景鸿被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半月前,就在苏家提出岗位调整的时候,那时李先生就已经想好了退路。“对啊,我竟把这事儿给忘了。”康景鸿激动地一拍双手,站了起来。“那立马安排人走货,这样就不会耽误主子给的三天时间。然后叫他们立刻掉头,在城内搜捕。”李如听了,立马起身叫来人吩咐了一通,一刻钟后安排好所有事宜。而此刻康景鸿气定神闲,坐在榻上喝茶,只要有李如在,他就总有万全之策。李如却没有立马离开,反而又坐了下来。“世子,我刚在进府时听说,你在中秋宴上,对苏家大娘子求亲了?据我猜测,世子你应该是有其他考虑吧?”康景鸿略显尴尬,“这,事情是这样的。”那日,因为三妹大闹苏家布庄从而牵扯出礼县瘟疫的事情,他着急忙慌递了折子进了宫,见到皇帝。皇帝震怒,充满怒火和质疑,“如果不是你到处乱说,你三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知道礼县瘟疫的事?”慌乱中,他想到一个谎话。“陛下,臣是因为爱慕苏娘子而不得,小妹为了泄愤才随意编造苏家谣言,臣错了,小妹也错了,臣知罪!”说完这句谎话,他立马后悔了。这么明显的谎话,这不是当面告诉皇帝他在耍傻子吗?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皇帝云牧谦竟然相信了,还要他中秋宫宴一定要去。“李先生,我回府之后,想了好几天才想明白,其实陛下根本就不在意我说的这句话是真是假,他只关心那个他想要的结果。”李如听到此处,再一想康景鸿在中秋宴上的所作所为,立马明白了。“世子的意思是,陛下根本就不想九皇子娶苏娘子,有人来搅局,就是他所期望的。”“对!”“哈哈哈哈”李如笑了起来,“真是没想到,我们千方百计算计苏家,不就是怕他们再与九皇子安平王结成姻亲联手吗?可现在连陛下都无形中站在了我们这一边,那我们岂不是事半功倍?”可是康景鸿又怕不妥,开口问李如的意见:“先生觉得,我公开示好三娘子妥不妥当?”李如起身,躬身行礼。“世子虽是误打误撞,却又给我们找到了一个整治苏家的法子。这样很好!”“接下来,世子更要继续向苏娘子示好,一来可以离间她和九皇子的关系,二来万一这苏娘子真看上世子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苏家了吗?”“当真?”康景鸿愣住一想,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时间两人都喜形于色,端起茶杯。一夜无事,静待天明。外出跑了两天,苏洵美决定今天就在家待着,静静想一想中秋宫宴的事,下一步该怎么处理。“娘子,不好了!苏云郎君刚让人递进来消息,说是康景鸿的人不知怎么的,今天突然开始在内城搜捕了。”半夏匆匆忙忙从苏府后门回来,刚一进院子就赶紧把消息说出来。“什么!?”苏洵美这会儿正在打健身操消食,一听立马结束了运动。“快!换衣服,我们去一趟明月楼,找苏云商量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刻钟后,明月楼顶明月阁。“你把东西藏哪儿了?安不安全?”苏洵美很是担心,眼下,这次的事情办砸了也就算了,千万不能把人再搭进去,暴露苏家。“安全~放心吧。”苏云却看起来轻松淡定。苏洵美见他这样,索性也坐了下来,“那些行商,还没动静吗?”“没有。”“那……”“老大,康王府的人在城北找到东西了!”突然,一个黑衣手下出现在阁外,对苏云说。:()已成毒妇的我又遇年少时的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