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听见,”季澜冷嘲热讽开腔:“季董既然另有隐情我身为你女朋友合该为你考虑才是,以免到时候你左右为难。”
季明宗语气阴沉:“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不必了,”季澜移开眼眸。
十几年翻山越岭的生活,早已让他麻木,得与失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些小事情罢了。
他的情绪,大部分被埋进了深渊。
而剩下的这小部分,全都落在了季澜身上。
季明宗盯着她倔强的神色,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像是进了死胡同,没退路,也没前路。
晨间出门时,他隐约觉得不安。
季澜太听话了。
在未婚的阶段来了个小生命,任何人都会慌张急切,而季澜的反应太平静了,平静的像是经历过许多次这种事情似的。
“那晚的那些话,只是朋友之间闲聊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也没想不要这个孩子。”
“你想没想要是你的事情,但我不想要。”
“为什么不要?”季明宗漆黑的眸子蓦地沉下来。
季澜不甘示弱怼回去:“我自己的子宫,应该有选择权吧?”
“你的选择权就是不要他?”
“不能吗?”她太无情,在对于孩子去留这件事情上,她冷静的像是一个毫无情欲的神仙。
平常的小事上闹得天翻地覆的,唯独到了这件事情,好似挑不起她半分情绪。
“不能,”季明宗怒喝:“不是你一个人的。”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我是告知你我的决定,”季澜蹭的一下起身,越过季明宗朝着门口去。
伸手拉门时,现纹丝不动。
她懂了。
“你又囚禁我。”
“放你出去堕胎?”
“你不放我出去,我也有办法让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无非你是想损一条命还是两条命罢了,”季澜愤怒转身,上二楼卧室时大力关上门。
甩的震天响的木门让楼下的三人浑身一颤。
景禾跟严会面面相窥。
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这种时候说什么都是无用。
成年男女之间的爱恨情仇一旦夹上了无辜的生命,就会变得冷漠。
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爱意在这瞬间都会变成恨意的刀子射向对方。
秦昌很不解:“先生家财万贯,也没有别的女人,私生活干净,且花钱大方,算不上温柔体贴但也不至于毫无优点,宋小姐为什么不想生?”
景禾抿了抿唇,身为下属妄自议论主人家的是是非非,是大忌。
但这种时候也忍无可忍的开口替季澜说了句公道话:“没名没分怎么生?”
“名分就这么重要?外面那些有钱男人,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姑娘往上贴,一个个的都恨不得奉子成婚。”
“秦昌,没有和有是两回事,你不会懂的。”
换句话而言,季澜如果真是外面那些没有伦理道德不顾礼义廉耻的男人,季先生不会看得上。
他看上一个姑娘的正经,此时却无声的将人逼上那些女孩子的道路。
怎不是另一种悲哀?
楼上,季澜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听闻脚步声,拉起被子将自己蒙住。
床边凹陷传来时,季澜背脊浑身紧绷。
男人温厚的掌心落在她的腰侧,缓缓的抚摸着:“澜澜,我们心平气和的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