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怀远沉默了两秒,缓缓开口:“她们很弱吗?”
她看着云岳星,像在看以前的自己。
她认为公主自己回宫不安全,最后传来公主弑父上位的消息。
她还记着那次跟阿苓的争吵。阿苓说:“你能不能不要把我想得那么脆弱。”她愣了许久。
信任不是件难事,但往往担忧会比信任多。
云岳星没有回答。
她的心里很清楚,她们并不弱。
她只是怕有个万一。
想到往事,容易唏嘘,张怀远故作轻松,颠了颠手上的剑,起身,道:“我现在是不是得把银杏送回去。”
“……它不在了。”云岳星说得含含糊糊,本就不高的情绪更是跌了一层。
“大声点!”张怀远大咧要去拍云岳星的后背,瞅见伤口,半空的手收了回去。
“它和那条金龙,铸剑了,殉剑了,不在了。”
这是它们的选择。
“……”张怀远先是一沉默,再挤出笑容,“银杏随我。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是荣耀。”
她的剑,随她。
张怀远鼻尖一酸,双手不停反复抚摸剑身,从头到尾,从尾至头。
微微颤抖。
她像开着玩笑,乐呵道:“只要不像我就行,死了还没得消停。”
云岳星听得出哭腔。
“我是不是快消散了。”张怀远像是在问云岳星,又像是自言自语。
云岳星颔首,不言,仔细端详着张怀远。
“我请求你收下这把剑。”
张怀远话音刚落,流形剑不满地动了两下。
“它应该在战场上,而不是屈尊在我手里。”
云岳星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么一把剑,在她的手里,可惜了。很可惜,非常可惜。如果它不上战场,那是完完全全的屈尊。
是珍珠蒙上了灰。
她推了回去,“我想在你的执念完成前,你能为它找到适合的人。”
执念。
张怀远突然想到自己因为什么还存在。
她是一缕附在将军剑上的魂魄,因为执念而存在。
许少卿强行把她从将军剑中抽离出来,消除了执念,所以她会消散,所以要被困,要身躯。
不消除执念,她心里只有执念,而完成了执念,她也会消散。
若说重新回到将军剑内,已经不适用现在的张怀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