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浮被压在沙发上,满眼是泪,就连气都喘不上来。
手抓着谢亭恕的衣袖,指尖陷入进亲肤的棉质面料里,难以自持地发抖。
谢亭恕是有点儿被她菜到了,哼笑了一声,手臂撑在她脑袋旁边直起身来,“你要没睡够就再回去睡一下,睡醒之后让老李带你去买两条裙子。”
“……什么时候穿?”
周浮本来想问的是买裙子干嘛,她带了裙子。
后来转念一想,也是,要见谢亭恕的朋友,她自带的裙子是有点儿不够看了,就硬生生转了个弯儿,换了个问题。
“明天。”谢亭恕起身后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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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星期天。
旧金山晴空万里。
她本来还以为他们聚会需要早起,前一天睡得很早,结果她起了个大早,老李陪着她聊了一上午,睡美人才总算起床。
前一天老李估计是再次目睹谢亭恕的熬夜,预感到他不会早起,所以早餐准备的是三明治。见到谢亭恕从房间出来,顺手将切好的土司片放进面包机,笑呵呵地说:“我还以为您今天会早点起来呢,毕竟这双喜临门的事情,可不多见。”
“嗯,所以他们都已经过去了。”谢亭恕拉开周浮身旁的椅子坐下,“我说我睡醒再去。”
说着,看了周浮一眼,“昨天买的裙子?”
昨天周浮出发前,还特地问了老李,要买什么样风格的。
老李笑眯眯地说,那当然是要买好看的。
后来到了商场,周浮还有点忸怩,倒是老李眼光很好,连着看了几条,周浮试穿出来都很合适。
今天周浮穿的就是昨天买的其中一条,因为她觉得今天的主角并不是自己,所以选择了相对素净,以月白为主色调的连衣裙,刚才在镜子里看着自己,锁骨与直角肩,天海一线。
“好看吗?”周浮毫不吝啬地赞美:“老李眼光真的很好。”
她头发也并没有弄得大张旗鼓,用一根发簪挽起一个发包,简单地固定了一下。
发簪也简约,银质的簪身,顶端挂了一串白玉,成色一般,但看起来温润漂亮。
谢亭恕勾着嘴角没说话,只用手拨弄了下她的白玉流苏,老李很谦虚地说:“哪里,您穿什么都会很好看的,我只是提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
随即两人出门,周浮拎着的小包除了一个手机之外什么也放不下了。
她跟着谢亭恕走进下行的电梯,包里的手机就开始接二连三地震,她忍不住拿出来看了一眼,Sini的消息已经堆满了整个屏幕,耳畔就传来谢亭恕的声音:“你想知道聚会的人为什么不问我,周浮,我对你这种舍近求远的行为一直很费解。”
周浮:“……”
所以他昨天听到了Sini的语音,是吗。
隔着一扇门,听得清清楚楚?
她有些干巴巴地捏着手机,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我不知道怎么问。”
“那我就随便说说,今天过生日的这个叫邹迩,比我大一岁,MIT毕业,家里是做玻璃的。”
说着,他扫了一眼周浮手上的手机:“就是你手上这种,蓝宝石玻璃。”
“也、也不用每个人都介绍啦!”
周浮被他点了一下,赶紧把手机收起来:“有没有你不太熟的,需要我特别注意的,提前跟我说一下就好。”
“你是跟我去的,在战战兢兢什么。”
谢亭恕对她这种谨小慎微的态度有点儿无语,想了想,说:“邹迩今天带来了一个亲友,我不太熟,没怎么见过,好像叫薛以。”
薛以。
相似的读音让周浮有一瞬间的幻听,愣了一下,本能地追问:“什么,你说他叫什么?”
谢亭恕以为她走神了,“啧”了一声,有点不耐烦,但还是又重复了一次。
“薛、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