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不是说来找江淮止吗?”迟归疑惑地说道,顺手关上了房门。村长家两间厢房与村子里其他人家的陈设都差不多,大抵都是一套桌椅、一个妆台,以及一张简陋的木床。秦招娣家也是如此,家家户户都一样,就显得很奇怪。“是啊,他在那。”林灼点了点头,手指着床的方向。“啊?可那什么都没有啊”迟归声线颤抖,“姐姐你别吓我了。”就在迟归停留原地不敢向前的时候,时璟已经迈开了步子朝床的方向走去。在看到林灼的床上放着的东西时,他眼尾倏地一跳。这是,通体惨白的、被人完整剥下来的一张人皮。胸腔、四肢的皮肤毫无破损,头皮、人脸处看着也十分光滑。但手腕脚踝等需要处理好细节的部位却难免有疏忽,像是被撕烂了一样形状怪异地耷拉着。相较于人皮,它倒更像是一具栩栩如生的精致人偶。而那下巴上的红痣,在这张惨白的皮上格外引人注意。“它它是江淮止?!”迟归慢慢走了过来,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说道。“嗯。”林灼抿了抿唇。虽然学校办公室里的那张照片被李楠和方舟撕下了半截,但还好保留了江淮止的一个重要特征——下巴上的红痣。所以林灼才敢肯定昨夜自己随手放在床上的人皮,就是江淮止。这位远道而来的支教老师,根本没有失踪。“这么完整”不知是被吓的,还是心疼江淮止的遭遇,迟归的眼底泛起了晶莹的泪花。“他的皮肤,”林灼沉声道,“应该是生前被活剥下来的,之后一直被人好好保存,不然根本不会呈现这么完整细腻的状态。”话音一落,屋子里瞬间安静了片刻。就连迟归低低啜泣的声音都消失了。林灼一脸疑惑地偏头看去,只见迟归和时璟都神色复杂、一言难尽地看着她。大喇喇地把人皮放在睡觉的床上就算了,现在怎么“啊”林灼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解释道:“我之前遇到过这种行凶案例,所以对于凶手的手段也算了解。”听了这话,见林灼神情不似作假,迟归才暗暗松了口气。时璟却将眉头皱得更紧了。小骗子没说谎。“所以是谁杀害了江淮止,是村长吗?”迟归打断了时璟的思绪,神情紧张地低声说道:“这张皮是怎么出现在姐姐这里的?”“床下的人是村长。”林灼道,“昨夜就是它披着这张人皮来这里作祟。”迟归后怕地看了一眼房门的方向,额头上布满冷汗,“所以,一直要害我们的是床下的村长,而不是镜子里的女鬼吗?”“镜子里的是秦招娣。”时璟瞥了迟归一眼,语气肯定。“你怎么知道?”“嗯”时璟的目光停留在被棉布罩起来的镜子处,薄唇轻启:“她亲口告诉我的。”“什么?”“林灼!时璟!你们有没有看到张宇杰?”迟归的声音和门外李楠的声音同时响起,听起来,男人像是很着急的样子。时璟不急着跟迟归解释,于是和林灼一起走到了门口,打开了厢房的木门,好不容易忽略的燎猪毛的难闻味道又传进了鼻孔里。村长一家还在庭院里熬皮冻,王铁军还笑呵呵地看了过来。“怎么了?”时璟挑了挑眉,身子半倚在门框上。李楠和方舟对视了一眼,后者脸色不是很好地开口道:“昨天我们说好了要先集合再去找线索,但现在怎么都找不到张宇杰。”“他肯定不会一个人行动,所以,他也没来找你们吗?”唔原来这俩人是觉得张宇杰反悔了才来村长家找他们的不过,林灼三人也的确没在今天见到过张宇杰。“没有。”林灼摇了摇头。李楠的表情更加古怪了,喃喃自语道:“完了,估计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一个大活人,死也要见到尸体才对啊。”“他住的村民家也找过了吗?”迟归面对李楠和方舟没什么好脸色,但张宇杰的失踪可能涉及到线索,所以还是开口问道。方舟道:“嗯,这村子各个角落都找过了,连张宇杰的影子都不见。”“难不成是”“等等。”时璟突然打断了李楠的猜想。他瞥了一眼身后床上的人皮,声音淡漠,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村长那口铁锅里,煮的到底是什么。”“王铁军不是说了皮冻吗”迟归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噤了声。皮冻。“嘿嘿,你们说什么呢?皮冻熬好了,要尝尝吗?”王铁军笑眯眯地看过来,原本憨厚的笑容此刻让人感到一阵恶寒。见几人没有回应,他拿起巨大的铁勺在锅里舀了舀,连汤带肉地把勺子举到了离他最近的李楠身前。“尝尝!可好吃了!”“不了不了你们吃,你们吃”李楠面色发紫,看着眼前飘着热气的一勺“皮冻”,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客气什么”王国柱阴笑一声,从铁锅旁的小马扎上站了起来,“今年的猪虽然瘦了点儿,但生在那一身皮细腻极了,想来,口感一定不错。”说罢,他盯着众人森森一笑,那铁锅里煮的究竟是什么,在场的每个人心里都心知肚明。那是,消失了的张宇杰的皮。林灼后退了一步,直至闻到时璟身上淡淡的洗衣液味,才将胃里翻涌的感觉强压了下去。恶鬼活剥人皮,三年前正发生在玄清观山下不过二十余里的村庄中。那时师父带她去捉鬼,充其量也只是看到了满地血渍,冲击力远远不如此时眼前的这一幕。林灼觉得,顺利回到现实世界后,恐怕她再也不会直视皮冻这种食物了。“既然你们都不尝尝,那就算了。”王国柱满脸可惜地摇了摇头,“不过,这天都黑了,你们还不回去睡觉吗?”:()诡异你好:不是不怕,只是闷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