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具骸骨吊的太高,还是时璟挪了一旁的木桌,站在上面才将它安然取下。依据能者多劳原则,林灼本是想着反正也不重,自己一路背上去就好。可时璟语气强硬,以她还要扛着一把重剑为由拒绝了这个提议,然后把江淮止的尸骨放在了自己背上。之前总是斜歪着将身子靠在各种地方、看起来很需要歇着的病人时璟,这一路上却没喊累。“时璟,你还可以吗?”林灼手握最后一段路的向上的梯子,一边慢慢往上爬,一边问道。下方立即传来了男人清冽的声音:“还好。”唔心尖酥酥麻麻的,是时璟本人没错。自从经历过秦宅那次诡异伪装成的“时璟”喊人后,林灼每次都要刻意确认一遍自己身边的到底是谁。不过越这么刻意,时璟的声音就越会给她留下更深的印象。估计下次再见,不用看脸她都能认出时璟了。只是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听迟归说,通关里世界的人少,结伴通关的更少,通关之后回到现实世界中还有联系的简直是凤毛麟角。要么互相联系是和自己的实际利益挂钩,要么就是真的很信任彼此。但里世界的玩家良莠不齐,谁知道昨天向你伸出援手的人,今天会不会为了更大的诱惑抛弃甚至背刺你。尤其是那位唯一通关里世界回到现实的医生,他都在最后一个世界里吃了亏,被最信任的队友推向了诡异的魔爪。即便实现了愿望也给自己带来了一身伤病人性的复杂,谁都说不清。林灼边想边向上行进,当细微的光亮通过之前被自己掩住的小口透进密道时,才发现这段路已经到了头。头顶之上,就是堂屋的一角。“嗞——”铁板和地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林灼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见堂屋没人回来,这才放下心来,动作利落地跳出了密道,紧接着转身将跟在她后面的时璟、迟归拽了出来。“快走快走”林灼的手摸上了背后的重剑,小声说道。迟归连忙跟上她的脚步,眼睛看向窗外,瞳孔骤然缩了一下:“等等,姐姐,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林灼一惊,立即转头看去。窗外,夜色深沉,浓得化不开,像是被厚重的墨水浸染,再也不会照进一丝一毫的光线。风,不知何时变得异常诡异,它不再轻柔地拂过树梢,而是带着几分阴冷和不安,在空荡荡的庭院中穿梭,发出阵阵低沉而悠长的呜咽声。现在,到底是第五夜,还是已经来到了第六日?“天黑了”迟归紧咬下唇,颤抖着说出了下一句话,“村长他们还没回来吗?”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席卷了林灼的后背,激起一片鸡皮疙瘩。她有股不祥的预感,来自于身后。“你们,在找我吗?”这是王国柱的声音!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不远处响起,瞬息之间,寒光乍现!林灼背部肌肉紧绷,猛地转过身来,一柄沉甸甸的重剑就从她手中嗖然飞出,直逼时璟所在的方向!锋利的剑刃擦过时璟的发丝,在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时重重钉向了他背着的那具骸骨!“砰!”尘土弥漫,剑身飞来的劲风将骸骨砍飞了足足三米远,最后重重落在地面。江淮止遗骸的锁骨处,寸寸断裂。窸窸窣窣地落下了些许碎渣。时璟的胸腔剧烈起伏着,刚刚映入眼底又飞速擦过的寒凉利刃让他喘不上气来。总是事不关己、神情淡然的俊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惊魂未定的一丝皲裂。“该死!我的傀儡!”一声怒吼从门外传来,下一秒,皮肤灰白、嘴唇鲜红干裂的王国柱就踢开了堂屋的房门,一咧嘴,口中就露出了一排参差不齐的尖牙。他黑漆漆地一双眼诡异地转了转,最终将视线定在了时璟身后不远处的、锁骨断裂的骸骨上。“啊——!”王国柱表情痛苦地仰天长啸,就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骤然拔高到了三米!低矮的房梁轰然倒塌!林灼瞳孔一缩,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拔出了钉在骸骨上的重剑,还推了时璟和迟归一把,三人破窗而出,翻滚在地!尘土如同被禁锢已久的巨龙猛然挣脱束缚,腾空而起,在这空中四溢弥漫,将原本就微弱的光线尽数遮蔽。等勉强能睁开眼视物时,林灼抬头便看到了王国柱那张瘢痕累累、鲜血淋漓的脸。他细长的手臂垂在身侧,黑沉沉的眼睛正阴森地俯视着三人。“嘻嘻嘻嘻”王国柱怪笑几声,“光凭这点本事,就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吗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他双目圆睁,抬起手臂掌心向下,两道幽幽绿火刹那间燃起!“吼”断壁残垣中,一声低吼响起,与此同时,东厢房一道白影忽地朝着那声低吼的源头飞去。只见那具倒在堂屋里的骸骨有意识一般穿上了他的皮,在王国柱掌心那两道火焰的操控下,慢吞吞地站了起来,然后那只有皮骨没有血肉的诡异怪物猛地转头看向了林灼三人!林灼倒吸一口凉气,眉心狂跳。玄清门将道士、鬼魂通通分为金符、银符、紫符和黄符这四个级别。民间黄符道士遍地跑,紫符都罕见。不过同样的,只要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大鬼,用黄符也就能收了。之前林灼也是用最低等的黄符就让王国柱硬生生受了一夜火烤灵魂的痛苦。而现在她看到了什么?一只黄符鬼操控着一只紫符级别的傀儡?!“嘻嘻嘻嘻”注意到了林灼瞪大的双眼,王国柱更得意地笑了起来,紧接着仰起头来兴奋地张开大嘴吼了一声。“速来——”:()诡异你好:不是不怕,只是闷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