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开始动笔。而宁国一方,则是秦婉芸亲自来到案几之前。“没想到,这宁国女帝居然还会作诗写赋!”“虚张声势罢了。”吕坤冷冷一笑,“众所周知,这秦婉芸自幼痴迷武学,哪有时间钻研文术?况且就算她有兴趣,宁国也没有足够的底蕴供她学习。此刻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不过是做些无用挣扎而已。”“副统领说得对!”南齐国众人自信无比。而反观宁国的一群文臣,一个个脸上都羞愧难当,毕竟逼得陛下亲自上场比试,都是因为他们无能。时间飞速流逝。没过多久,柳景便做好了诗文。这首诗,他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只管誊写,哪里用得到半炷香的时间。然而就在他得意扬扬站起身之时,却发现秦婉芸也同样停下了手中的笔。“莫非他们也提前准备好了?”吕坤忍不住疑问。柳景自信满满道:“无妨,糟粕之文,准备好了又怎样?”这一次,他对自己的作品无比自信。可以说,这是他生平所创的顶级佳作之一。“既然都已完成,那在下就先献丑了!”柳景迫不及待地提着纸张上前,站在校场中央,大声将自己的诗文朗诵出来:“戍鼓边声急,烽火照城岭。霜重刀甲冷,月寒弓矢明。”听到这里,宁国众人纷纷露出惊色。真不愧是南齐国四大才子之一,这首诗,确实不简单!而柳景顿了顿,继续抬高嗓音:“沙场秋草白,战马夜嘶鸣。壮士凌云志,何惧边关行!”“好诗!”南齐国众人激动不已,“好一个沙场秋草白,战马夜嘶鸣,真是好意境!”“柳才子这首诗,简直把边关将士的凌云壮志,描写得淋漓尽致啊!”在他们连番的夸赞当中,柳景的鼻子都翘到了天上去。反观宁国众人,脸色愈加难看。柳景这诗,虽算不上精妙绝伦,但也至少算精彩万分,反正对于如今的大宁来说,已经是一种无法企及的高度了。这一次,恐怕真的要输了!最是痛苦的莫过于太常林之化,这么多年,他一直主持宁国教育之事,却无法将文术传授给更多的宁国人,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是才疏学浅,在国家危难之际,起不到半点作用。他愧对陛下,愧对先帝栽培啊!他自知罪孽深重,眼中默默含泪,根本无颜面对秦婉芸。然而,秦婉芸却偏偏盯上了他。“林爱卿。”秦婉芸远远喊了一声,同时举起手中的纸张,“这首词赋,由你来替朕诵读。”林之化顿时一愣。他如此无能,陛下非但没有责怪,反而还把自己写的诗文,交给他公之于众。好!林之化下定决心,就算这首诗真的不如柳景的佳作,他也要竭尽全力,诵出它的内核!他迈步走上前,双手接过秦婉芸递来的纸张。随后面对众人,挺直腰背,对照着纸上的那首词赋,开口念道:“塞下秋来风景异,衡阳雁去无留意……”不对!林之化猛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文字。不仅是他,宁国一众朝臣、南齐国的一群使者,乃至方遂樊广等完全不懂文术的武将,纷纷皱起眉头,屏住呼吸。这首诗赋,根本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简单!光是开篇第一句的文术功底,就已经远远超过当今天下的凡俗诗人。很难想象,这句诗居然是由女帝陛下亲作!林之化咽了口唾沫,强行压制内心震撼,接着往后念:“四面边声连角起,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天呐……”此句一出,全场愕然。校场中央,原本还沉浸在骄傲之中的柳景,身体猛地一颤,踉跄后退两步。这短短一句,将一幅秋日边塞的黄昏景象,完美呈现出来。他仿佛从中听到了号角声,边塞特有的风声、马啸声、羌笛声,从四面八方奏响。他仿佛看到了连绵起伏的群山,看到夕阳西下,青烟升腾,在那山下,有一座孤零零的城池,紧闭城门。何等的壮阔辽远!怕光是这样一句,就足以让这首诗文千古流传了!同样怔了半晌的林之化,继续往后诵读:“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羌管悠悠霜满地,人不寐,将军白发征夫泪。”“将军白发征夫泪……”林之化的声音在颤抖,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边塞将士视死如归的决然。也是时光摧残之下,他们对故土的思念。这便是陛下的词赋吗?词中的每一个字,像一幅画一样,将边塞的壮阔、将士的悲壮、战争的残酷,展现得淋漓尽致。那意境,那文采,那深度,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而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全场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呼喊,所有人都大受震撼。“扑通……”忽然,场上激起一缕沙尘,柳景颓然跪倒在地,满脸苍白。他看着秦婉芸,嘴巴和眼睛极力张大,说不出一句话来。这首词赋之中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像是重锤一般,狠狠敲击在他的心上。他引以为傲的诗作,在它的面前,显得如此稚嫩无力。他错了,错得离谱!此刻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他终于明白,所谓的四大才子之名,在这首诗文面前,是多么的可笑。“我……我输了。”柳景的声音很低,在这片寂静的校场上,却显得格外清晰。面对这首词赋,他没有不服气,更没有质疑,有的只是深深的无力。吕坤等人顿在原地,将赛前准备好的所有话,都卡进喉咙里。他们心目中的才子,他们心目中的必然胜者,就这样输得毫无悬念。而宁国众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赢了,我们又赢了!哈哈哈……”“陛下万岁!陛下万岁!”他们谁也想不到,他们的女帝陛下,居然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写下此等惊世奇作!看以后,谁还敢说大宁无文人?:()饥荒年,我粮站老板,女帝尊我护国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