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了眼某处,便再度转回了视线。“就如我之前所说的,我会帮助你们,同样的,你们也需要帮我让这个领地稳定下来。”“呵呵呵,骄傲如您也会有这样的担忧吗?”那是苍老的,一听都会让人感受到岁月流逝的声音。“况且,我们不是为您找到了‘菱晶之森’的下落了吗,总不该还说我们没有尽力了吧。”“如果只是‘腐骨林’就可以代替‘菱晶之森’,我反而会觉得庆幸,可是,实际上却并不能,那是已经毁灭的圣迹,根本没有一点用处。”贝克妮摇着头,言辞清晰的讲出自己的论点。“我与贵方的布拉多修斯大神官曾达成协议,可是结果对方却在中途消失,致使我方原本的计划宣告失败,这份后果你们还没有给予我足够的补偿。”“不是吗,诺法大神官。”随即,她眼神锐利的看着来者,那正是曾经属于奥卡萩神殿,如今已经加入萨德神殿的诺法大神官。“确实如此。”诺法眼神幽深,却点头表示了同意。在那阵强风到来前,奥卡萩神殿曾与眼前的女子达成协议,在帮助对方执掌这方领地的权力后,对方则会给予必要的报酬。然而,还未等两方的计划开始,因为主管此事的布拉多修斯的消失,令奥卡萩神殿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在暂且观察之时,那阵强风突然到来,在击溃南迪斯神殿后,将大半的奥卡萩神殿也予以摧毁。最终因为情势的急剧变化,当时分身乏术的奥卡萩神殿只能勉强给予对方一些口头支援,这才背弃了原本的誓约。而出乎奥卡萩神殿预料的是,即便没有他们的帮助,眼前这个女子依旧控制了局势,甚至让那个有些顽固的里奇让位,获得了法特家族的主导权。这让原本打算立刻发动夺权的他们一时迟疑,不知对方身后站着什么人,错过了最好的掌控对方的机会。一想到这里,诺法心中就有些遗憾。不过,在他的心中亦不乏对眼前女子的看好,如果是她的话,也许能更多的消耗那个国家的力量。这样的话,等未来他们实行计划时就会更顺那么几分。“如今你在萨德神殿的情况如何?”贝克妮看向对方,话中带着丝丝试探。“拜克多算是一个不错的对手,虽然其下的人不怎么样,这方面还请您期待。”诺法微微一笑,眼中露出自信的意味。贝克妮眼眸微闪。在萨德神殿中,拜克多大神官是年岁最大,也是公认的力量最强的一位大神官,至于那位新近崛起的舍禄卡大神官虽然行事凶猛,却不被众人看好。在四个神殿中,也只有神秘莫测的拜克多会让现在拥有银月祀塘力量的她忌惮,除此以外,哪怕是面对眼前这个行事诡异的诺法,她的心中亦是毫无畏惧。“据传,只要集齐银月祀塘、巳幽湖、菱晶之森三者的印记,就可以获得足以比肩过去神偶的力量,您莫非就是打着这个主意?”诺法笑容和蔼,就仿佛邻家的老爷爷般看似随意的询问道。“那是不可能的事。”贝克妮瞥了对方一眼,而后毫不犹豫的说道。“在过去曾经出现过一位笼络了五大家族的女性,那时各大家族的执掌者为了挽救她的性命,纷纷将手中圣迹的印记给了那位女性,可结果,那位女性依旧没有活下来。”“甚至因为那位女性的缘故,思贝鲁奇家族和当时崛起不久的鲁克家族手中掌握的圣迹接连破碎,至此只能屈居其他三家之后。”“而在当时,也有敌人到来,夺走了原属于恩斯里家族的印记,致使菱晶之森遗失。”“也正是从那时起,五大家族之间才彻底变得生分,只以联姻来勉强维系彼此之间的关系。”贝克妮讲述着被法特家族记载下来的这段历史,而原本本该对此极为了解的诺法则是眼神认真的聆听着,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打量着对方的样子,心中不由一叹。连伪装都懒得装吗她并不清楚奥卡萩神殿当时为何会找上门,但当时的她迫切的需要抓住每一个机会,这才接受了对方的投资。在交流中,她越发感觉到异样,仿佛和她交流的人并非这里的人一般。这种异样,无论是面对曾经的布拉多修斯,还是现在的诺法身上都存在,这让她不得不思考,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奥卡萩神殿就成了这些奇怪家伙的存身地点。“看来还真是个谣言,也对,真有那样的力量,那个雄心勃勃的女王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这里吧。”诺法满足的摇摇头,心中的疑惑得到解释的快感让他无比舒畅。贝克妮微微点头,她明白,对方是在说那位最近声名鹊起的女王,自从对方登场以后,原本各自为政的芙令之国仿佛也有了一个主心骨。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尽管其中也有不认可对方统治的贵族,但在外界看来,说起芙令之国,首先提起的就是作为太岁周庭的那座城市。贝克妮暗暗一叹,在过去,她的那个‘父亲’和他同辈的家主们都是在公共场合斥责那位女王的贵族之一,因此,连同着这个边境领都被那边视作忤逆统治的一方。政治上的压制,经济上的打击在那些处于太岁周庭的大贵族示意中,种种手段一并跟上,一度让这个城市变得荒废,若非兰科家族与海门都市的关系,恐怕还真撑不住。因此,哪怕是贝克妮登台,在尚未得到太岁周庭信赖之前,她也要维持好与海门都市的关系,至少要确保接下来的交易不锐减太多。贝克妮思考着,一时忘记了言语。诺法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浮现期待之意。加油吧,尽可能闹得更大,让这个世界更加热闹一些,诺法心中低语着,源自心底的疯意不断上涌,让原本带笑的和蔼面孔变得扭曲了许多。嘿嘿嘿嘿“”静静的待在一间幽闭的房间中,只有一声声的呼吸陪伴着自身,芳华苑双手直直的贴着身体,冰寒的气息沿着薄薄的红色衣物刺入体内。她的表情同样没有丝毫变化,依旧维持着当前的动作。而后,她动了。手掌先是从身侧抬起,继而在胸前停下,在变得连续的缓慢呼吸中,一左一右的掌心同时按住了下巴。当当当。耳边似有奇异的锣鼓响起。继续上抬,手掌随之弯曲,中心呈‘弓身’状,手腕则对接在一起,宛如捧着什么的样子呈现而出。滋滋滋。那是如同油花在火焰中升腾,最终不得不失去痕迹的遗留之音。芳华苑神情肃穆,眼眸紧闭,脑海却不由想起一副画面。那是在外界突然出现动乱后,原本正在兰科家族那边做客的她被海砂姐突然拉起手,在她还有些迷惘的时候,地面出现了一条幽深的通道。在她错愕的眼神中,海砂姐却始终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仿佛早就预见了这一幕一样。“接下来,聪明的小苑可要记住我说的话哦,不然今后后悔的还是你。”依旧是那么轻柔的话语,芳华苑看着走在前方的海砂姐,心中却满是不解。“在过去,这片大地是没有所谓的秘境和圣迹这种东西。”但一向听从对方吩咐的芳华苑却没有质疑,既然对方这么说,那就一定是为了自己,芳华苑选择了相信对方。“不同于科尔加王国那边的秘境,那些东西算起来只是对‘过往’的刻印,然而,那些却不是由神偶留下的,而是源自这个世界自发的行为。”“因为不想遗忘,所以将那份‘真实’铭刻下来,最终形成了不同的秘境。”芳华苑默默的倾听着,虽然心中困惑,却依旧努力的将这些话语记在心中。“而我们这边的‘圣迹’却不一样,虽然同样不是神偶插手的产物,但在后来却反而被影响了,很多的圣迹都被制作成所谓的试炼场,最终被世界容纳成为了新的秘境。”海砂的声音一顿,继而再次说道。“如果说秘境是世界的刻印,那么,圣迹就是‘文明’的痕迹。”“象征着岁月更替的银月祀塘,代表着人类足迹的巳幽湖,以及寓意未来的菱晶之森,至于曾在古老过去崩溃的那两道圣迹也都是象征着文明的某个侧面。”“我们生于此,葬于此,于是,形成了文明。”那是显得无比飘渺,似乎从无穷遥远的过去传来的声音,同时也是不同于‘海砂’的音色。芳华苑有些浑浑噩噩的跟在后面,却已经没有了询问的想法。“意志终将故去,就连痕迹也迟早被抹去,因此,文明需要足够的遗存物作为依靠,将真实的历史记载下来,不让‘曾经’死去,这就是圣迹的存在意义。”“同样的,遗存物看似重要,实际只是一些凡物,只要那份继承的意念依旧存在,那么圣迹就永远不会腐朽。”“继承那份仪式的我们才能算上真正的‘贵族’。”芳华苑猛地惊醒,恍惚间似乎有一些知识进入了自己的脑海,她顿时迷茫的看向正在微笑的海砂,不知为何,她却从中看过丝丝悲意。不轻不重的力道传开,却将她推了个踉跄。一抹薄薄的黄色光幕挡在了她的面前,将海砂隔在了那边。“不——”芳华苑正要大喊,眼前的视野却逐渐变得模糊,意识越发的昏沉,她便倒在了地下。而看着远方消失不见的芳华苑,海砂的眼中露出一丝释然之色。“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海砂轻轻说道。,!她转过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咣当。芳华苑缓缓睁开了眼睛,青釉色的眼眸中闪过一抹蒙黄之色。就是这个啊,心中流过这样的想法。就在她的眼前,一道倒挂在前方岩壁之上的蒙黄色瀑布顿时映入眼帘。那正是被称作‘巳幽湖’的圣迹。细小的符文在青釉色的眼眸中闪动着,那是代表印记的符号,此刻正在缓慢的成型而在门外,表情僵硬的新罗正在不断游走着,平素在脸上的冷静姿态荡然无存。他不时看看依旧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焦躁之色。怎么这么久都没出来,莫非是出现什么意外了,心中越发的担忧,可再看了看守在一侧,负责监视这里神情冰冷的神殿卫士们,他还是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嘎吱。忽地,门开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从中走出。“我成功了。”芳华苑语气平静,如同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新罗心中先是一喜,但这份喜悦却是纯粹的对其安然出来的喜悦,然后,他望着对方那略显漠然的面孔,眼底不由带上丝丝苦涩。“尽早开始吧,海砂姐等不了太久。”只是无比冷淡的瞥了这边一眼,芳华苑便向着前方走去,一直到越过新罗,他才带着几分茫然的看向之前还在阻止他进去的那些守卫。“————————”他的瞳孔顿时一震。一个个泥做的土偶出现在他的眼前,无声无息中,这些神殿中最精英的护卫却全都化作了傀儡。“”莫名的,他的心中生出一丝后悔。芳华苑大步走在过道上,沿途的人却不敢阻挡,只得让到一旁,她直直的向着一处前进着。而她那对原本青釉色的眼眸此刻已然变成了青黄相连的瞳孔。大半是黄,只有中心的一小部分还是那丝青色。在深处的一处房间中,掌心中正盘着两颗黑白相间的圆球的巴勃罗看着即将到来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欣然和期待的表情。这样一来,就可以借助这份名义插手其中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至于他那个侄子所谓的幸福,他才懒得去管,只要达成他的目的就好,这也是另一位大神官所认可的行动。“在神的注视下,一切的结果都将走向圆满。”巴勃罗低语着,脸上却露出骄傲的表情。“作为神的代行者,终于要将这片领土收归神的怀抱中了,真是令人愉快。”“圣迹,呵。”他摇着头,眼中却闪过轻蔑的情感。:()人偶们的舞台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