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士钦呢?”徐九涣问。
“腊月二十姚家做宴,他得陪着媳妇儿去吃席,抽不得空。”
徐鉴实说完,便示意他可滚了。
徐九涣却是没走,给自己倒了碗凉茶,边喝倚着他的桌案边沿问:“你特意修书,邀堂叔来京中过年,是想趁着堂叔他们这次回来,走时将泱泱带去晋陵?”
徐鉴实也没想瞒过他,闻言,道:“如今朝中不稳,储君一日未定,便易生变数,泱泱留在京中不是好事。”
此遭赐婚,可不就是应验?
他说着,顿了片刻,又道:“与陵王府的这门亲事,等日后时机,我会求退了,你稳当些,少惹事端。”
徐九涣不服,“怎就老说我?人家欺负到了我脸上,我都置之未理,很给颜面了。”
徐鉴实被噎了一句,没忍住又瞪他一眼,“你若从前行事便得宜,我又何至于如此想你?”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如今也算是脱胎换骨。”徐九涣自信道。
徐鉴实:……
好大的一张脸。
“既你也同意,那就等年后,你堂叔他们回晋陵之时,将泱泱一同带着去,你也放心,我且还在,你堂叔他们族中长辈,虽不说待泱泱如同自己膝下子孙疼宠,但也自当亲厚,不会苛待,”徐鉴实说,“这几日街上热闹,你带泱泱多去瞧瞧。”
“哦,那银子……”徐九涣无辜脸。
徐鉴实:“……与管家说,从我账上拿。”
徐九涣唇角飞速翘起,满意了,放下茶碗,两臂舒展伸了个懒腰,可谓舒坦,也舍得当个孝顺儿子了,瞥见那猩红染得正旺的炭盆说:“家里也不缺你省得两个炭火银子,冷了便让人添火。”
徐鉴实懒得搭理他,个败家玩意儿,“出去。”
“……”徐九涣憋了憋,“翻脸真快。”
将人轰走,徐鉴实自实木椅子上起身,走到炭火盆前烤了烤火。
别说,暖烘烘的,很是舒适。
片刻,徐鉴实喊人将他束之高阁的箱笼抬来。
一卷卷的书籍,被珍藏的很好。
那是他从前读过的,求学之路多艰难,遇着晦涩难懂之处,书卷上便少不得多些墨迹。
徐鉴实一卷卷翻过,看着那些字迹从行云流水,力透纸背,逐渐变得青涩稚气,横平竖直都好似透着懵懂困惑。
火舌燎起,照亮了他半张侧脸的温色。
徐鉴实想,他没什么能送泱泱的,只盼这陈旧的书籍伴她,少些困惑,少些慌张。
读书明理,明理修身。淡泊明志,从容不迫。
翌日,被祖父告知今日不上课,可去街上玩儿时,泱泱小嘴儿张成了圆圈。
这也太好了叭!
“我想带妹妹去~”泱泱倚在祖父膝头说。
徐鉴实摇首道:“天冷,你妹妹还小,只怕惹风寒。”
说着,他往她的小荷包里塞了两个银锭子,“想吃什么,想玩儿什么,都可买来。”
泱泱捏着鼓囊囊的小荷包,片刻,天真仰脸问:“祖父,烧朱院也能买来?”
徐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