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稚侯在门外,不明所以的朝内望了眼,赶紧追了去。
。
徐九涣将堂叔一家接回来时,已近晌午。
各家炊烟袅袅,凛冽的寒风中散着饭菜香。
徐家二叔徐鉴礼,这两年长得富态了许多,自也不比大哥徐鉴实严肃,笑与侄子道:“总算了到了,这一路马车坐得我屁股疼。”
徐九涣打个哈欠,舒展了下被颠簸得似要散架的筋骨,闻言悠悠道:“这话老头儿没听见,否则少不得骂你有辱斯文。”
徐鉴礼哈哈笑,拍拍他肩,“下车。”
宽阔的街道之上,整齐停着五六辆马车。
叔侄俩在前面的车下来,便见徐鉴实正站在府门前遥遥望来,风吹过,长长的美髯飘逸,深色的袍摆被掀起一角,竟是瞧出几分仙风道骨之姿来。
徐鉴礼默默的摸摸自己圆滚滚的富态肚子,上前规矩行礼道:“大哥。”
“嗯,”徐鉴实垂首打量他,“这一路可还顺利?”
徐鉴礼憨笑:“顺顺当当的。”
寒暄间,几位女眷也走了过来,依礼问安。
徐鉴礼妻子赵氏,眉眼温婉,瞧得出些书卷气来,身边将及笄的姑娘与她眉眼如出一辙,朝徐鉴礼福身,“伯父安好。”
“好,榕惜也有十四了吧,几年没见,出落得亭亭玉立了。”徐鉴实夸赞道。
“大哥好记性,是有十四了,这也趁着及笄前,带她出来走动走动。”赵氏说。
徐九涣眉梢轻动了下,看向自家老头儿。
徐鉴实神色顿了一瞬,看向弟弟,便见那张富态的脸臊的有些发红。
“舟车劳顿,先进去吧,士钦他媳妇儿知你们愿意来,早早就让人将院子洒扫干净,只等着住了。”
“怎么没见着他们夫妻?”赵氏问。
“武定伯府今日宴请,他们夫妻带着阿敏去了。”徐鉴实道。
说罢,他稍侧首,唤来徐九涣,“去将这身衣裳换了,没点规矩。”
徐九涣:?
他惑然的垂首打量身上灰白的袍子,又茫然抬眼。
那几人已然走远了一段。
徐九涣:欺负人?
不过……
徐九涣扭头就走。
小姑娘今早没跟上他,不定如何气恼呢,方才也没跟着老头儿,估摸着不是跟着徐士钦去吃席了,就是窝在春居堂呢。
暖阳融融。
春居堂一派安静。
几个丫鬟坐在檐下绣帕子,缝鞋袜,目光却是频频朝那屋里挪。
“主子!”
“泱泱呢?”徐九涣步入廊下问。
“小姐在屋里,生气了,将门自内上了门栓,不许我们打扰。”小丫鬟低声禀道,“绿稚姐姐在小厨房给小姐煮鱼汤呢。”
徐九涣啧了声,将肩上厚重的氅衣解下,递给她道:“放进屋里去。”
说罢,走到了那侧屋檐下。
院子里几双眼睛,都悄悄的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