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一场感人至深的教学实践,如果教具不是他的话。
松田阵平皱着眉,想让明日香弦鸣快点进入正题,但上下颚分离,他说不出话来。
“哦,不好意思,有一段时间没牙诊了,忘了告诉你不舒服举左手。”明日香弦鸣看他扭曲的表情,想起什么似的补充了一句。下一秒,松田阵平的左手就像装了弹簧一样弹起。
“怎么了?”明日香弦鸣把口镜从他的口中取出,她带着口罩,看不清表情,露出的那双碧眼幽幽地注视着松田阵平。
“让萩出去。”
松田阵平实在受不了他俩像看给种马看牙口一样评估自己咬合关系有无异常、颞颌关节是否灵活。一会儿又对着他的牙啧啧称奇,说这颗得拔那颗要补。
关键是他自己看不到情况,听明日香弦鸣的描述一惊一乍,已经在脑中想象出自己满口牙都是龋齿,明日香弦鸣长叹一口气说不如全口拔牙的场景了。
这要是只有明日香弦鸣一人还好,她的医术他是很信服的。但一加个萩原研二在旁边,她就要多说些话来解释现在的情况。松田阵平本就因为甜食吃多有点心虚,她越说他越虚。而萩原研二这个可恶的家伙,脸上挂着他那招牌笑容对着他的牙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取笑他的龋齿。
“好嘛,研二,我们要顾及患者情绪。”明日香弦鸣遗憾地对萩原研二使眼色,示意他出去。萩原研二配合地向外走,临走前留下一句“毕竟小阵平看上去气得要从牙科椅上跳下来了”,把松田阵平气得冷哼一声。
“好啦,现在放轻松。”
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周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静得松田阵平只能听见鼓膜被血流冲击得咚咚作响的声音。
明日香弦鸣安抚性地拍拍他的肩膀,带着橡胶手套的手以一种温和但不容拒绝的力度掰开了他的口腔,松田阵平一时间没收住,一缕银丝从嘴角划落。
他感到有些为难,但在此之前明日香弦鸣已经为了铺好了一次性消毒垫,暂时没有停下来要去擦拭的必要。
闪着银光的探针在他右上的第一恒磨牙周围仔细探了一圈,接着明日香弦鸣的手指探入了他的口腔,在那周围摸索,似乎在确定牙齿的情况。
即使隔着一层乳胶手套,松田阵平也能感觉到她的手指对自己口腔的侵入。他有些不适地低声呜咽,换来她在耳边温和的一句“抱歉,再忍耐一下。”但她入侵的动作没有丝毫缓和,依旧只依从她自己的想法探索。
似乎是不慎按到了哪里,松田阵平轻哼了一声,上下颌闭拢,将明日香弦鸣的手指含在口中,舌头还舔了她一下。
微妙的被包裹感让明日香弦鸣微微睁大了双眼,她有些疑惑地注视着松田阵平,此时红晕已经爬上了他的脸颊。
【这不应当?当时教学的时候只说患者可能因为打喷嚏用巨大的咬合力闭合口腔,没告诉我会这样啊。难道我从专科转全科的时候学艺不精?】
“呃,需要休息一下吗?”她试探性地问。
“不用。”
明日香弦鸣不好意思告诉松田阵平他现在脸涨得通红,她都想给他贴电极片测个心电图了。
“坚持一下,马上好。”
彻底探明情况后,明日香弦鸣拽下了那双沾有他口水的乳胶手套,扔进医用废物垃圾桶。按下某个牙科椅上的按钮后,装在一次性纸杯中的温水递到了他面前。
“漱一下口,那边有纸巾。”
她随意地在地上一蹬,一个帅气的回转来到电脑桌前,把报告打出来后拿到松田阵平面前。
“看看,这颗烂完了,不拔牙不行,可以给你装颗假牙。旁边这颗,这颗还有这个,补一下还有救,不过你以后千万要注意口腔清洁。”
松田阵平看着那堆文字在自己面前晃,却一行也看不进去,口腔被侵入的感觉久久不散,他现在还能清晰回忆起她手指的形状。
“没有问题的话,我现在就准备拔了。因为是后牙,要休息一段时间再进行种植牙手术,你看可以吗?”
“啊,好。”松田阵平下意识地应和明日香弦鸣,却被她重重一巴掌拍在肩上。
“看清楚再做决定!这可是你自己的牙。”明日香弦鸣一眼看出他的心不在焉,郑重地提醒他。
松田阵平嘶地捂住了肩膀,暗自感叹这家伙力气越来越大,这下是彻底回神了。将那些大大小小的条款扫过一遍后他便点头答应。
如果这里是家正规诊所,其实还需要未成年人的父母签字同意,然而这里除了设备先进药品充足外,没有任何相关约束,甚至不会在诊室装监控。
明日香弦鸣之前已经帮他做过了一些检查,确定他没有凝血功能障碍和药物过敏史,便从医疗柜中取出相关手术用具,准备手术。
麻醉药从泛着寒光的针尖飙出一段,松田阵平的下颌被明日香弦鸣强硬地固定住,只听见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准备进了,可能有点胀,忍一下”。
一阵麻痒后,松田阵平彻底失去了口腔的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