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学了医,知道有什么方法能让他停下打嗝吗?”
“我要是有办法,我也不会现在还打嗝。”明日香弦鸣露出死鱼眼,“笑点这么低,万一你以后出警的时候犯人对你说漫才(相声)怎么办?”
松田阵平被一阵嗝声包围,他实在有些忍不住笑意,但又害怕笑成萩原研二那样也开始打嗝,匆匆说了声我先进去,就加速离开了队伍。
下垂眼的青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伸手扯了扯她黑西装的衣角。
明日香弦鸣知道他这是在向她求助,正好这时她自己停止了打嗝,弯着眼有些不坏好意地说,“今天要出席重要场面,一直打嗝可不行,要不研二你就别去了。”
他看上去更可怜了,狗狗眼湿漉漉地望来,连明日香弦鸣都有些不忍心接着欺负他。
思索片刻,她牵住了萩原研二的手,按压他大拇指侧少商穴处,另一只手抵住他剑突下中朊。
这种穴位按摩的方式她在路上对自己试过,不过效果不太好,对萩原研二似乎还挺有效,至少他现在止住了打嗝。
柔顺漂亮的中长发垂在颈畔,眉清目朗的青年有些失落。
“我听说屏住呼吸半分钟以上也能止住打嗝。”
明日香弦鸣没反应过来,“你想让我伸手捂住你的口鼻?”
他轻轻眨眼,长而浓密的睫毛如鸦羽般垂下。
“我想让弦鸣堵住我的唇。”
她这下听懂了,“想要我亲吻你?但你已经没打嗝了诶。”
青年悄悄抬眉看了她一眼,眼角晕出一片红霞。
“不可以吗?”
明日香弦鸣表情奇异,“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要在这里?”
周围来往的都是与明日香弦鸣一样身着正装的人,他们行色匆匆,手里拿着文件或手机,路过他们时会偶尔看上一眼。
红晕从眼角一路延伸到了脖子根,萩原研二还扯着她的衣角要保证。
“回家一定得补上。”
明日香弦鸣牵着他的手往里走,“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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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审进行得很顺利,除了鹤见雪川在明日香弦鸣出现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她。
明日香弦鸣本人是没有太多控告意愿的,鹤见雪川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那口毒酒虽然吐得及时,但仍有部分进入了体内。神经毒素侵蚀了她的身体,即使被紧急送到医院救治,也留下了后遗症。
另一方面,法律审判的结果无非让鹤见雪川在监狱里关几年,更多的是起法律的惩戒和震慑效果,对于受害者本人也就是个心理安慰。不过明日香弦鸣并不会为他人失去人身自由感到快意,除非这种行为能为她带来实际利益。
这并非代表她就原谅了鹤见雪川的行为,尤其她在执行过程中危害到了松田阵平的生命安全,这只是明日香弦鸣对现行法律体系的不认同。她并没有要改变它的意思,也不介意在自己身边的人面前装装样子,真正触及她底线的行为她会选择自己动手,当然,不会让不该知道的人发现。
这场庭审对明日香弦鸣来说无聊至极,出席更多是明日香绪奈的期望,在身边的松田阵平发现鹤见雪川看向这边时,刻意侧身挡住了她令人不适的眼神。
真要说起来,明日香弦鸣做过的那些事其实比鹤见雪川更罪恶满盈,无论是私造危险品还是杀人报仇,都并非是霓虹法律认可的行为。但她认为法律无权审判她,明日香弦鸣的心中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准则。
这种思维与那些连环杀人犯或是偏执教徒何其相似,但她偏就坐在原告席,罪行更轻的那方却在被告席上。
这只有她自己知晓的荒诞戏剧在威严庄重的法庭上演,眼前的一切显得讽刺而可笑,出于难以言明的傲慢,明日香弦鸣只是沉默地等着事件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