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雁柏微微眯起眼,审视着她。
她说得确然不错。
此回的疼痛远胜上回。
若非他及时散尽鬼气,只怕要饱受折磨。
可此人太过狡猾,保不齐又在耍什么诡计。
池白榆又道:“你要是不信,只凑近闻一闻得了,看看伤口里是否沉积着阴气。”
伏雁柏思忖许久,忽握住她的腕,将她拽近。
那艳绝的面容间露出一点儿笑,他慢声细语地问:“你可知胡乱撒谎会有什么后果?”
池白榆迎上他的视线:“眼下实话实说,总比你自己发现阴气亏损后再找我算账强。”
对视良久,伏雁柏毫不客气道:“脸转过去。”
“自然,我不看。”池白榆偏过脑袋,又闭上眼睛。
等了几秒,感觉到掌心有阴森寒气迫近后,她稍侧过脸,眼睛睁开一条窄缝儿。
不算清晰的视线里,伏雁柏已经微躬下了身。
她审准时机,就在他的脸快要挨上她的掌心时,她忽将手往上抬了抬。
下唇突然沾上一点血,伏雁柏紧拧起眉,倏地抬眸:“你!”
却见她还好好儿闭着眼,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模样。
“怎么了?”池白榆微侧过脸,似在靠听觉辨别动静,“我好像碰着什么东西了,不打紧吧?”
一股气只得又生生憋下。
伏雁柏阴沉着脸道:“无事。”
他曾听闻过,活人血肉中蕴藏着精气,可助益修炼。
恶鬼修行,十之八九会借助于此。
可他未曾尝过活人血。
并非没有机会,而是不愿。
那东西对他而言太脏。
况且啖肉饮血又与野兽有何区别?
因而当碰着她的血时,他下意识因原则遭损而感觉躁恼。
但怪的是,并无反感。
不过思索片刻,他就推论出了模糊的答案——
或许是因在他心底,渐将她视作一个不错的敌手。
与她的几回赌约,更是长久以来难得的乐趣。
故而当血溢入口中时,他竟不受控地轻卷了下舌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