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分神一瞥,恰好看见一条毛茸茸的尾巴贴上。
!
那狐尾跟活物似的,先是依赖性地摩挲她两阵,见她没踢开它,才又小心翼翼地缠上。
与她的小腿贴紧后,那跟火苗一样的尾巴尖就和过了电般飞快抖着,仿佛心满意足。
“嗳!尾巴!”池白榆提醒。
另有几条尾巴接连探来,分别缠上了她的左腿、双臂,甚而是腰身。
一时间,她像是陷入了暖烘烘的毛团子里。
“……”她果然没看错,他的尾巴就是又多了一条。
方才明明只有四条来着。
“抱歉。”沈衔玉道。
但他唤不回尾巴,只能用最为简单直接的方式,将它们接二连三地扯回来。
池白榆也由着他扯,再不看他。
她对这些尾巴说不上讨厌,它们缠得虽紧,却不会勒疼她,仿佛仅是在借此表达亲昵。
而且尾巴一缠,暖和得很,就连那些阴森森的妖气都被隔开了。
约莫半刻钟后,她看见了一点莹莹绿光,还有一丝微弱的金芒。
!
就是那虫子!
她屏住呼吸,稳着手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那虫子就爬了出来。
跟他说的一样,绿色的背,上面还有一条金线。
待鞠通虫爬到砚台上,她拿起事先准备好的盖子,小心往上一扣。
“捉着了!”池白榆用砚台碰了下他的手,“在这儿。”
沈衔玉手稍抬,正要接过砚台,忽闻见了一丝淡淡的血味。
血味中还掺杂了一股森冷阴气。
手一顿,他意识到什么:“原是此处……”
“什么?”
沈衔玉轻轻托住她的手背,指腹按在了她的掌心上。
他摸着了一道远比掌缝突兀的痕迹。
“这是雁柏施下的刑罚痕迹?”他问。
他恰好摸着了她的伤,池白榆正要甩开,就听得了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
什么刑罚?
他难不成以为这伤是伏雁柏用鞭子打出来的?
“不是。”她道,“就是被鬼气弄伤了。”
“难怪……定是雁柏所为。”沈衔玉眼神空茫,指腹却在她的伤口上温柔摩挲着。
正是滞留在她伤口中的鬼气时刻挑衅着他,才使他压不住妖性,显出妖形。
“处理过了吗?”他问。
“早前涂了药。”
“鬼气所伤,须得小心待之。”沈衔玉说着,手上动作更轻。
不光他,那些摇晃的狐尾也都试探着抚上她的掌心。
雪白的茸毛抚过,池白榆只觉掌心微痒,下意识蜷了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