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房间?里登时陷入死寂。
池白?榆一动不动地坐在石水缸前面,静看?着水上的长明灯。
她面上冷静,心里其实还有些发虚。
也不知道今天会出现什么鬼,最好别像昨晚那样?折腾人。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很是平静。
眼见?着指针过了两点?,都没有鬼出现。只偶尔从窗户外面飘两簇鬼火进来?,不过刚靠近她,就倏然熄灭了。
如此又过了将近一个小时,就在她以?为今晚便这么过去了的时候,外面忽有人敲门。
咚——
咚——
咚——
叩门声缓慢而沉稳,却又在一片宁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她没动,一眨不眨地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鬼来?了?
最后一阵敲门声落下,门开了。
她本已做好与鬼打照面的准备,不想闯入眼帘的却是沧犽。
紧绷的心弦松开些许。
看?见?她,沧犽也明显松了口气。他抬起?被铐着的手,随意擦了两下有些湿润的头发,说:“外面下雨,湖里的水都浑了,看?不见?那珠子在何处。我回?来?歇一会儿?,等雨住了再去取——你冷不冷?这外头刚好有些柴木,冷我就生?火。”
池白?榆正要站起?身,里间?忽传来?阵声响。大概是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砸出“咚——”的一声。
她往里看?了眼,瞥见?一点?褐色裙角。!
昨晚那只鬼?!
她倏然回?神,看?了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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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到时间?!
那门口的是……?
她倏地看?过去,却见?门口的“沧犽”正幽幽望着她,嘴边咧开一点?森然的笑。
“怎么不说话??”他往前一步,“冷,还是不冷,要说了我才知道啊。”
池白?榆眼一落,借着昏黄的烛光,她看?见?他小腿上缠着不少水草,草里还裹着几条腐烂的死鱼。
竟又是水鬼。
她别开视线,平稳着过快的心跳,咬着牙不出声。
水鬼缓慢走进房间?,脸开始扭曲、变形。原本出众的面容也逐渐膨胀,就跟吹鼓了的气球一样?。脸色变得死白?,且是那种叫人犯恶心的滑腻的白?。
“你怎么……不应声呢?”他的嘴皮子一张一合,吐出湿漉漉的腥气。
话?落,他身后忽传来?声调笑:“拿我的脸做这等子恶心事,是不是太不厚道?亏我千辛万苦将你们带到这儿?来?。”
水鬼浑身一僵。
下一瞬,他便跟遇着什么极为可?怖的事一样?,一下变得惊恐万状。
“轰——”一下,他的身躯炸开,散作了滑腻的水,须臾就渗入地板,消失不见?了。
池白?榆也听见?了那句揶揄。
她偏回?头,看?见?又一个沧犽出现在门口。
跟之前那个一样?,他浑身也打湿了。且湿得更厉害,原本蓬松的头发湿漉漉地垂下,浇出几分潮热的气息。
她看?了眼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