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说要离开这儿,它却道:“要先找我。”
池白榆有些懵:“你不就在这儿吗?”
小棕熊摇头:“在这儿的只是一部分。先找‘我’,离开罪域的钥匙在‘我’身上?。”
池白榆突然反应过来:“先找述和?”
这小棕熊是述和变出来的,所谓的“我”,也很可能是在说他。
果?不其?然,它严肃点头。
“那你能不能感知到述大人在哪儿?”
“大概。”小棕熊又看了眼旁边血糊糊的银无妄。
那一瞬间,池白榆竟从一张熊脸上?看出了毫不遮掩的嫌弃。
“不带他。”它道,“伤得?重,累赘。”
银无妄冷沉下脸,没理会?它,而?是看了眼池白榆,一字一句道:“别忘了你刻了什么东西。”
小棕熊没听懂他的话,却敏锐察觉到异样。
只是不等?它提起,便?听见池白榆说:“要不还是带着吧,多个?人也能多个?帮手?。”
它思索着,又见她身上?也沾了不少血污。
“先去清灵池,可以洗去污血。”它停顿片刻,“顺便?疗伤。”
按它所说,穿过这片树林便?能到清灵池。这血池的血,用一般的水根本洗不掉。粘附在身上?,一旦时间久了,还会?灼伤魂魄。
而?清灵池的水有奇效,既能洗净血污,又能疗伤。
虽然它说只要穿过树林就能到清灵池,但?放眼望去,这林子根本瞧不着边际。
不光大,林中还弥漫着湿冷云雾,冻得?人发颤。
池白榆索性将?小棕熊抱进怀里。它的一身皮毛蓬松暖和,跟抱了个?暖手?袋差不多。
那小棕熊也承袭了述和的脾气,懒懒散散地窝在她的臂弯里,两只爪子抱着她的胳膊,为她分担了些压力。
而?银无妄本来就是雪妖,不惧寒冷,只不过伤得?重,走得?慢了些。
而?且腹上?的那块刻印也在作痛。分明伤得?不重,可那痛意竟来得?比其?他伤更明显些,像是有烈火炙烤着,令人灼痛难耐。
银无妄捂住右腹,隔着衣衫,仿佛也能摸着一点黏腻的血。
他看向前方的池白榆,见她还在拿树叶子逗弄那只打瞌睡的熊,原本不展的眉也蹙得?更紧。
刻了这般叫人难堪的印记,转头便?忘了吗?竟还在逗那只连眼皮子都懒得?睁的臭熊?
他抿紧唇,不悦移开视线。
池白榆顿住,打了个?寒噤。
小棕熊没精打采地抬起眼皮,问她:“怎么了?”
“没,刚才有点冷。”池白榆摸了下发寒的后颈。
也是这时,她忽看见不远处有一道鬼影。
这林中的树木大多笔直干瘦,树干都为苍白色,连树上?长的绿叶也像是蒙了层厚灰。
而?那鬼披了件血红色的外袍,在这树林间格外显眼。
看不出是男是女——它的头掩在血红的帷帽下,仅露出湿漉漉的发丝。
它手?里还捧着什么东西,不过离得?太?远,瞧不大清是何物?。
就池白榆这段时间的经验来看,半路撞鬼准没好事。
她当?机立断道:“绕路。”
但?跟以往一样,一旦被鬼盯上?,便?再难摆脱。
他们有意绕开,没走多远,就又看见了那道血红的影子。
“……”干嘛这样黏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