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该你问,你安心在此处受惩吧——松开。”池白榆往血池睇一眼?。
越来越多的血鞭翻涌而出,水草一般在池子里挥舞着,好几条上?面还?挂着血淋淋的残肢。
好恶心。
她紧蹙起?眉。
就算不打中她,但凡挨上?一下她都得吐出来。
银无妄微闭起?眼?,吃力?喘息着,那冷冰冰的脸上?也隐见痛色。
“我不知晓为何?会受惩,该受惩的也并非是我。”他道,“况且这些孽枝出了问题,若再继续,恐要命丧于此。”
“那这应该是你的命不好。”池白榆突然冒了句。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沉默。
半晌,她补了句:“你刚才还?能拿冰凌对着我,现在就不能直接将?那血池冻住?”
“身处罪域,几乎会被封住所有妖气,仅剩分毫,与凡人无异。”银无妄顿了瞬,“况且你是为清除孽枝而来。”
言外之意?,就是他身上?的孽枝也得清理掉。
“是,不过述大人说了,我想清理哪处就清理哪处。”眼?见着一条血鞭已对准他俩所在的方向,池白榆再不犹豫,躬身就用剜心刀割开了那块裤脚,“我要是干涉刑惩,只会引来更多麻烦。要是被述大人知道,那下次躺在这儿的就是我了。你谅解谅解吧。”
最后一点布料被割开,池白榆转过身,却陡然听见他问:“你要何?物。”
她一顿,看?他。
孽枝还?在迅速生长,已将?他裹住了大半。
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仿佛那些滋长的孽枝也抽走了他的气力?。
他道:“若述和责怪,尽可找我。若有所求,亦能相?助。”
看?来真?的会死啊。
池白榆打量着他。
她记得原著里男主曾提起?过,说是他那师父年纪虽小,性情却是他见过最为冷淡的人,平日里寡言少语,向来不问世事。
“可我该如何?信你?”池白榆道,“虽然不清楚是什么原因,可你似乎过一阵就会忘记之前的事,我现在救了你,待会儿你又拿着冰凌对准我,那我岂不是害了自己。”
“并非忘记。”银无妄气息微弱,语气仍淡,“此事难与你解释,但至少在这罪域当?中,不会有旁人出现。至于往后……你若不放心,大可以留下印记。往后见得印记,便知是我。”
池白榆握紧袖中匕首,道:“之前我遇着你时,你是白发。”
“嗯。”
“若真?有什么印记,他不会知道?”
“不会。”银无妄眼?一移,瞥向右边的血池。
有巨石遮掩,他仅能看?见一部分。
翻涌的血水里隐见断肢残骸,还?有不少零零碎碎的烂肉。
他紧蹙起?眉,厌恶移开视线。
丢了性命于他而言,并不足以畏惧。
但绝不能死在这等秽物手下。
见她迟迟不应,他索性再不开口,开始将?妖气聚于右掌,打算就此了结。
但忽地,已走出几步的池白榆又蹲回了他身边。
她问:“该留什么印?用笔写你一擦就掉了,印章也是。”
右掌的妖气散去,银无妄微蹙起?眉:“不懂刻印……你是凡人?”
池白榆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用妖气刻印吗?
“不是。”她忽悠他,“我也是妖,但是来这儿以前被夺走了妖气,现在也跟凡人差不多了——这样,你剩下的妖气够用吗?”
“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