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这?景象太过诡异可?怖,她只?能不?断在心底宽慰自?己,以此转移注意力。
没事。
都是表演魔术的好苗子。
要让观众看见这?场景,统治整个魔术圈也指日可?待了。
作为场中唯一一个活人,为表尊敬,她还是屏住了呼吸。
没一会儿,伏雁柏就察觉到身后没了活人气。
他停下,倏地偏过头。
见她神情紧凝,似乎只?是在憋气,他才略微缓和了神情。
“用不?着?屏气。”他道,“虽在鬼境,眼下也没谁敢正大光明地杀人。”
“不?早说?!”池白榆松了口气,蹙眉瞪他一眼。
她的眼神直接,伏雁柏的心绪反而得到微妙的好转。
在他俩走进水榭的刹那,原本?僵死的鬼魄接二连三活了过来。
最先有变化的是坐在主位的老祖宗,她张了口,那铜钱似的嘴里隐见一条滑溜溜的灰舌头,笑容却慈和:“雁柏?好久没见着?你了——这?又是何处来的贵客?”
“朋友。”伏雁柏吝言道。
闻言,老太太身边的几个女眷都笑开,其中一个佩短剑的道:“好小子,往常可?没见你待过什么朋友,不?是说这?辈子只?跟刀剑来往么?今儿个怎的转了性了,还是说,终于晓得刀啊剑的不?会说话了?”
伏雁柏不快蹙眉:“说什么胡话?”
身旁人又笑,唯有那握着书卷的男鬼将书一合,道:“让你多读些书,是叫你识了字来骂人的吗?”
“好了。”他旁边那女鬼放下茶杯,语气温和,“小辈间打趣,你乱插什么话。”
那男鬼重哼一声:“干站在那儿做什么,邀了贵客前来,便是为着?让她吹冷风?”
伏雁柏紧绷着?神情,半晌别开脸说了句:“知道。”
桌旁的几个女鬼抬袖掩面轻笑,其中两三个上了前,走到池白榆身旁。
左边的是那佩短剑的,她笑着?问:“姑娘叫什么名?,可?喜欢吃茶?”
右旁的大概是两三个丫鬟,笑声同银铃一般落在耳畔:“前些天刚摘了花来泡茶,正可?惜没能多几个人来闻这?香呢——姑娘可?要喝一杯?”
池白榆被她们围在中间,大气不?敢出。
理智告诉她这?些鬼大多都是伏雁柏的血亲,况且他也在这?儿,用不?着?怕。
可?当?那灰蒙蒙、冷飕飕的身躯凑上来时,她还是冒了冷汗。
尤其是当?她眼一斜,看见那丫鬟的茶杯里根本?没什么花,而全?是蠕动着?的虫子时,她万般忍着?,才忍住拔腿就跑的冲动。
偏偏还有个丫鬟凑近了来,咯咯笑出声:“好香啊……姑娘这?是用的什么香,闻着?只?叫人垂涎欲滴呢。”
“……”
夸人香是这?么个夸法吗?
这?不?是在夸一盘菜吗!
她干笑了声,张嘴就开始忽悠:“祖传香方,也不?好外传。见谅,见谅——也不?喝茶,喝多了晚上睡不?着?。”
“奇怪。”那丫鬟又笑,“您一说起话,味道就更香了。”
说着?,那滑溜溜的舌头跟蛇似的蠕动一阵。
池白榆及时闭住嘴。
眼见着?那些鬼魂已快贴近她,忽从?旁伸过一只?手,捉住她的胳膊,将她捞了出去。
伏雁柏将她拉至身后。
“别过来了。”他乜了眼旁边的道人,“我找他有事。”
“雁柏,”老祖宗的语气听着?有些讶然?,“今日怎的想起来找子寂道长了?”
伏雁柏却没理会,直直望向那道人,眉头紧蹙:“还要再弄这?些把戏,仔细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