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解释此事?,可不论如何也难以开口。
应是受梦境影响,他的所思所想开始更多地依靠本能。平日受规矩拘束的脾性,也裂开一条缝隙,从中流泻出放纵的冲动。
那日看见的景象在脑中反复盘旋着,他没?有松开她,反倒收紧些许。
他道:“仙师还未曾答复弟子。”
“答复什么?”池白榆方才没?听清他说的那句话?,还追问了一句,但他到现在都没?解释。
——仙师容许述和亲近,那弟子呢?
这声?询问从脑中一晃而过,沈见越正要重复一遍,却又意识到不能在她面前提起述和。
他改口道:“仙师心底烦闷,弟子合该为您排忧解愁。”
池白榆清楚眼下应是在梦里?——毕竟她记得自己已经?歇在了画斋的卧寝中。
而且倘若不是梦,依沈见越那脾气,也做不出这样逾矩的事?。
池白榆已然将此处当成梦境,行事?也随心所欲起来。
她没?松开他,而是看着他的眼睛,问他:“哦,原来你这般替为师着想,那该怎么排解?”
话?落,她收紧胳膊,拉近了二人的距离,近到鼻尖几乎要撞在一起。
在看见他略有些慌乱地别开眼后,她又退开些许,说:“总不能揍你一顿吧。”
这话?叫沈见越想起了头回?与仙师见面时,她落在他脸上的那一拳。
他垂下眼帘,如实道:“鬼不知痛。”
除非是被迫褪下画皮变成了骷髅,其他时候他对疼痛的感知并不明显。
池白榆煞有介事?地颔首:“也是,鬼本来就?不怕疼,更何况是在梦里?——那该如何?”
刚说完,她便?借着朦胧的夜色,看见他的脸上渐涨出明显的薄红。
梦里?的沈见越还挺好玩儿。
沈见越想隐藏住心绪,更清楚有些话?不该说出口。
可就?跟做梦一样,他的一切行径都不再受理智掌控,几乎是不受控地开口道:“便?像……弟子今日讲的故事?。”
池白榆眼微抬:“好徒弟,你这可是大不敬。”
这话?听着像是叱骂,可她说得温和,反倒令沈见越更为羞恼。
他躬低了身,将略有些发烫的脸埋在她的肩颈处。
“弟子知错了……”他道。
许是受心绪影响,他渐觉头顶有些痒。下一瞬,一对毛茸茸的狐耳便?从银发间长出,更有数条雪白的狐尾摇晃在他身后。
那些狐尾一出来,便?开始自个儿寻找起了归处,纷纷朝池白榆涌去。
池白榆被他抱着,起先只瞧得见一片模糊的墙壁,随即忽见一片白影从眼前闪过。
她的视线下意识追随着那片影子,又觉有什么蓬松柔韧的东西搭在了她的手边。
眼一移,她就?看见了条雪白的狐尾。
那尾巴抵在她的腕上,用尾尖反反复复地摩挲着她的虎口,似在无?声?乞求着她能张开手。
虎口被它摩挲得发痒,她微微松开攥着的手。那尾巴便?如一尾鱼般挤进她的手里?,最尖端缠上她的手指,紧靠着尖端的部分则温顺贴合着她的掌心。
她开始还以为只有这一条,可紧接着便?有另一条狐尾摇摇晃晃地抬起。这条尾巴摆得飞快,在半空扫出雪白的残影。
它兴奋地抖动一阵,才又顺着她的手腕往上,如藤蔓般缠上了她的胳膊。
再是第三条、第四条……
五六条狐尾接连出现,贴上她的脊背、腰身,最后一条托在她的后颈处,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
或因在梦中,池白榆并未打开那些尾巴,而仅是本能地觉得有些痒。
她提醒了句:“尾巴出来了。”
沈见越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