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眼下落在耳畔的低促呼吸与她身体的微颤都是因他而起,一点比亲近时更?为强烈的快意从心底涌上。
忽地,池白榆感觉背上一痛,似有什么较为坚硬的东西划过。
不?光脊背,手掌压着的肩也在变得硬如石块。
她的眼神瞬间清明许多,抬眸。!!!
却见沈见越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骨化——他颈上的皮肉正在消失,露出森白的骨头。搂在她身后的手臂也失去了热意,如冰冷的枯枝般,隔着袖子与衣袍箍着她。
还有尾巴。
那?些狐尾失去了皮毛,不?再柔韧蓬松,而是像极一截截骨鞭。
大部分都缠在她的四肢上,勒出浅浅的红印。背上那?条则微微拱起,骨尖顺着她的脊骨上下划着,似要将她剖开。
“仙师……”沈见越垂眸看她,他陷在那?难以言喻的餍足里,低下已经露出一半白骨的头,素来郁沉的眼中透出不?明显的痴迷,“弟子对仙师——”
一句话还没说完,池白榆就已挣出他的怀抱,连退数步。
沈见越神情微凝,仍旧保持着那?半拥着她的姿势。
他僵硬抬起眼帘,一边还是那?近似兽瞳的眼睛,另一边则仅剩下空荡荡的眼窟窿。
“仙师,您这是……?”
池白榆惊魂未定,一眨眼睛,眼前的景象便在他和画斋卧寝间来回跳转。
她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醒了,但大概是忽悠他的次数太多,唬他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她张口便道:“你刚才?勒得太紧,勒疼我了。”
沈见越神情渐缓,垂下已经化成?白骨的手臂,在一片昏暗中望着她。
“是弟子有错。”他道,“仙师尽可责罚。”
末字落下,眼前的人消失不?见,连同那?些声响、颜色,都尽数被抽离干净。
走廊昏暗无光,仅剩下一片静谧。
醒了吗?-
池白榆一下从床上坐起,盯着黑洞洞的夜空大喘起气。
差点吓死她了。
她擦了下汗涔涔的额头,脑仁还在一阵阵地跳。
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个梦呢?
和沈见越亲了也就算了,竟还抱着一副骷髅。
难道真如他所言,是烦闷所致,才?会梦见这些?
池白榆躺回床上,两眼放空地沉思?。
不?论如何,以后也不?能乱听沈见越讲故事了。
只是听了个狐妖的故事就梦见这些,要是他讲些更?复杂、更?混乱的事,那?她指不?定会梦见什么离谱场景。
她心绪渐平,这会儿又还早,没多久她就又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
另一边,沈见越也从梦中醒来。
桌上的蜡烛已经快燃完了,他僵坐在桌前,脑中浮现?的尽是方才?梦见的东西。
指骨上仿佛还残留着仙师的气息,耳边似也能听见她的声音。
他微微合拢修长的指骨,感受着胸腔内狂热的心跳。
“仙师……”他低声喃喃一句,渐有些承受不?住这心跳,下意识想将那?颗鬼气化的心脏再剖出来。
但忽地,他想起一事。
仙师会来他梦中,绝非偶然。
定是有人从中动了什么手脚。
他静坐在桌前,直到天边翻出一点鱼肚白,才?僵硬站起,将蕴养好?的画皮披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