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可能把他塞回赤乌蛋里再长一回吧?
平常应敌时的?劲儿,在此时被一点点磋磨着。
或许是?那些复杂的?心绪扑涌得太过强烈,他竟感觉五脏六腑都开始隐隐作痛。
他横臂搭在眼上,眼前的?视线被彻底遮去,使他生出种在往下坠的?错觉。
身躯被塞进了小箱箧里,密不?透风,逼仄到他连喘息都难。这?箱箧——连同被塞进其中的?他——都好似腾了空。
他没?法像平时一样展开羽翼,只能不?住往下坠着。
只怕要摔个粉碎,他不?着调地想?。
箱子里的?他会摔得七零八落,可哪怕摔进崖底,箱箧也不?会打开。
他仍旧是?憋闷的?,血肉脏器都扭曲成一团,身躯也无法舒展。
渐渐地,那丝丝缕缕的?憋闷蓄积、演变成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就在脑中渐生嗡鸣时,身旁人忽拍了下他的?胳膊。
混乱的?意识倏然回笼,裴月乌睁开眼,偏头。
“何事?”他问。
池白榆:“你能当回抱枕吗?”
他身上源源不?断地透出热意,跟个大型暖水袋似的?。但?关键是?这?“暖水袋”睡在她旁边,只能烤着一半。
裴月乌没?听懂,只当她嘴瓢了,追问一句:“保证什么?”
池白榆:“……”
这?哪儿的?口?音啊?
她也懒得解释,直接身子一歪,就近乎压在他身上。再一抬腿,压着他的?腿。
这?下几乎浑身都是?暖烘烘的?。
她长舒一气,闭眼。
舒服了。
感觉到她的?大半身子都压在他身上,裴月乌渐觉僵硬,方才的?繁杂思绪也都抛之脑后。
他迟疑片刻,才尝试着抬起胳膊,回搂住她的?腰。见她没?拒绝,便又彻底歪侧过身,将她整个儿抱进怀里。
“能不?能亲一下?”他问。
池白榆这?会儿正觉得困,连眼睛都懒得睁,只含糊应了句:“随你。”
她应得敷衍,却令裴月乌稍松一气。
还好。
虽然见过那幻象,却好像没?什么变化。
他没?声没?息地靠近,在一片昏昏夜色中寻着她的?脸,先是?抬手搭在她的?脑侧,抚摸着松散开的?头发,再才啄吻了下她的?前额。
再是?鼻尖、面?颊,最后落在唇上。
也没?有加深这?吻的?意思,仅仅有一下没?一下地啄着。比起亲吻,更像是?表达亲昵的?简单触碰。
池白榆也没?什么感觉,只是?半睡半醒间?梦见自己在火炉前坐着。那火炉子里偶尔窜出一点火苗扑在她脸上,也不?烫,且还湿润润的?。
没?睡多久,她就觉得热。她松开手,身子一翻,便背朝着他了。
怀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裴月乌的?视线自动?追随着她的?动?作。待她的?呼吸又变得平稳绵长了,便悄无声息地贴近,从后抱住她。
第二天早上,池白榆刚醒时,根本不?记得自己在哪儿了。眼一睁,就瞧见满屋子的?金银宝石,刺目得很。
似乎还有什么箍着她的腰,连腿都不?大能动?弹。?
什么情况。
她偏过头看了眼,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横躺在床上了,脑袋几乎要悬空。
至于箍着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