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没用?,能不能给我?”
裴月乌又瞥她:“这?东西拿去能有什么用?。”
“好看啊。”池白榆捏了捏下端最为柔软的绒羽,再沿着羽轴抚过,用?指腹抵着羽毛尖,转了转,“我养鸽子?,但基本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羽毛。”
裴月乌闻言,眼?皮一抖。
她摸的明明是那根羽毛,可他却觉那手像是顺着他的鸦首、鸟颈、背部……全都囫囵摸过一遭似的。
一点微妙的麻意顺着脊骨往上攀,他别开眼?,蹙着眉道:“拿去便是,嫌不够就说,再拔两根。”
“……那倒也不用?。”
等她收好那根鸦羽了,两人才动身。
跟他之前说的一样,这?扶光树的顶端大到几乎无边无际。
他俩所在的这?处是他常待的大殿,再往里走,穿过一道辉煌的拱形大门,门内便是条看不着尽头的玉石铺成的大道。
两侧则是些高低不一的建筑,那些房屋造型各异,庭院、山庄、竹楼……就这?么违和又奇异地融合在了一块儿——但不论什么建筑,上面都镶嵌着奇特玉石。
一路看下来?,她怀疑这?人有严重的收集癖。
什么好看的亮眼?的都要攒着。
到最后,她终是忍不住问道:“被沧犽捡走的那块玉是有什么说法吗?”
都这?么多玉石了,竟然还会?追着那块玉不放。
裴月乌顿了下:“没,那玉是从寒山巅上挖出?来?的,还有好几块,你要可以都拿去。”
“不是这?意思。”池白榆说,“我是看你追了那么长时间,还挺有毅力。”
“那是自然。”裴月乌道,“我的东西岂能落到别人手里,便是他从那块玉上凿下来?芝麻大的一小块,再逃至天涯海角,也得?追回?来?。他要不肯放,那就剁他的手。还不肯放,只能取他性命。”
池白榆:“……”
还怪执着的。
说话间,裴月乌带着她左弯右折,走到一处结界的边沿。这?结界看着像极一片水帘,上面还见着粼粼波光。
他抬起?手,下一瞬,那结界就像是被掀开的帘子?一样,自动向两边分开。
前方出?现一座拱桥,窄了许多,彩虹似的朝上方延去。
两边则是黑沉沉的夜,光线暗到几乎看不清那座桥。
池白榆起?先以为他说光线暗看不清,是有可能往什么封闭的空间去,却没想到会?是天黑的缘故。
她道:“刚才来?的时候太阳还大得?很,怎么转眼?就黑成这?样。”
“这?里面只有正午与子?夜两个时间点,到了时辰,就会?变成这?样。”踏上桥之前,裴月乌提醒她,“待会?儿可能会?出?现一些幻境,不论看见什么,定?然不能离开这?座桥。”
“幻境?”池白榆问,“比如?”
“没有定?论,每回?瞧见的都不一样。”裴月乌想了想,“我碰见过成山成堆的宝石,还有黄金白银、树木花草,大抵都是些死物,权当看不见,别理会?。”
池白榆了然。
看来?是会?出?现幻境来?干扰人。
那按他说的当看不见就成,反正都是些不会?动的,也不可能跳到眼?前来?干扰。
想归想,可两人上了桥没走多远,便听见道人声:“二位这?是要往何处去?”
这?声音清润、温和,还带着微不可察的轻笑,如清风流水般淌过。
池白榆本来?没打算理会?,可这?嗓音又着实好听。她下意识循声望去,看见拱桥的右边出?现了一个着青袍的年轻郎君。
姿容如玉,仰唇笑目,乌发高挽。在笑,不会?过分疏离,但又不至于太没分寸。偶尔还会?轻眨眼?睫,显得?朗快高迈。
见着这?人的瞬间,她顿时明白了这?幻境的“威力”。
这?人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是按她的审美点来?长的。
不论仪容,还是声音,甚至是穿衣的方式,身上佩戴的玉器,和他拎在手中的那把长弓,都像是把她的喜好从脑子?里挖出?来?,再凝出?具体?的形态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