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力气一只?手举起熊爪,只?能将那只?赤乌踹出去,再松开手。
熊爪“嘭——”一声砸在地上,几?乎将那只?赤乌震得离地。
动静不小,一熊一鸦却都没睁眼。
裴月乌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锁妖楼不是有禁制吗?
难道禁制被?毁了?!
想到这一可能,池白?榆的心往下一沉。
八成是这样,禁制被?毁,妖囚跑出来了,述和为着拦住妖囚受了重伤,再——
刚想了一半,她便借着余光瞥见有何物?动了下。
池白?榆下意识望过去,看见熊腿的旁边竟还躺了个人。
“……”
不对,准确来说是鬼。
池白?榆一言不发地走近,毫不客气地踹了下蜷躺在地上的伏雁柏。
“伏大人,”她道,“你睡这儿不怕受寒吗?”
他无意识地动了下,却没睁眼的意思。
也是走近了,她才发现他也受了伤——身上多了好几?个黑窟窿,心口处破了个大洞,里面隐约能看见一块黑漆漆的石头。
担心真是禁制被?毁,池白?榆一时顾不得受伤的三人,用了隐形术就往锁妖楼赶。
看见楼门?完好无损,她才略微放心。
一去一回,隐形术恰好失效。
所以这三人到底出了何事,才会?都身受重伤地躺在这儿?
她思忖着,勉强推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刚才她从十号妖牢出来的时候,裴月乌还好好儿的。她与述和从锁妖楼离开,又恰好撞见进?楼的伏雁柏,说是有事。
这样一看,他说的有事很可能是去找裴月乌打了一架——就和之前他跟沧犽打起来一样。至于述和,八成是去处理这事,所以也受了重伤。或许是没力气处理接下来的事,才想办法把伏雁柏和裴月乌都带到了这儿来。
池白?榆越想越觉得有理,便去里间的柜子里面翻出些清水丸。
她先挑了个头最小的赤乌,捏破清水丸,洗净它身上的血污,又撒了些药粉敷着。
过程中赤乌始终没醒,气息越来越微弱,有几?回甚至断了呼吸,看起来似乎要死了。
身躯也冷冰冰的,像是被?塞进?冰窖里冻过一样。
她把金乌果挂在它的脖子上,又去处理棕熊身上的伤口。
这棕熊的体型太过庞大,她一时根本?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绕着身躯转了一转,她最终站定?在棕熊的身前。
还是得先把身上的刀给拔下来。
这刀好像有腐蚀作用,才这么一小会?儿,伤口就又变得严重许多,刀口附近的肉也被?腐蚀得发黑了。
而且和赤乌一样,这棕熊的呼吸灼烫,身躯却也冷冰冰的。
她抬手捏住那半圆形的熊耳朵,尝试着唤了声:“述和?”
捏在手中的熊耳朵微微抖了抖,那紧闭的圆眼睛睁开些许,里面充斥着血红色。
隔着朦胧的血雾,述和恍惚看见池白?榆站在他面前。但与平时大有不同,她的身躯缩小许多,看起来似乎就几?寸高。
见他睁眼,池白?榆往那熊脑袋跟前一凑,指着心口的刀问:“我把这刀拔了,对你有影响吗?”
述和动了下嘴,似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只?觉仿若置身冰窖,浑身都冷得厉害,唯独她的身上还带着点温热气,如冰原中的一豆火苗,令他下意识想要靠近。
但身躯太过沉重僵硬,根本?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