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言之有理,我们幽山必须有自己的粮仓!”冯典很激动,声音颤抖着,又小声的开口说着,“可是这个要怎么做?小的就不懂了。”
沈平之指着幽山的地图,神色凝重的说着,“大人,这么多的良田必须好好的规划。但种田的话,怕是人手不够。”
“最重要的是,还必须做好长期的计划啊。这荆棘镇的住户们最好都有自己的良田,这样他们才有干劲。犯人的话,也得计划好这个积分……”范显抚着胡须,神色带着几分凝重,“大人知道推丁入亩,那大人可知道,在推丁入亩前,还有一个《农法六策》吗?”
林三春摇头,“我听我的老师提过,但是,我并不知道其中内容。”
——不过,他知道,这是男主命运转折点之前所提出的改革土地政策的一个法令,但是这个改革的法令和其他的一系列改革措施明显的动了当时豪门世家的蛋糕!才有了后来的那些惨烈。
范显叹气,看向林三春,带着几分苦笑的开口,“这个《农法六策》也许可以帮得上大人。”
“那这件事就麻烦范老了。还望范老能够拟一个具体的章程给我。”林三春拱手说道。
范显轻叹一声,点头,“好。”
一旁的沈平之看了眼范显,低声开口,“大人,需要我做什么?”
“麻烦你统计一下男犯里还有荆棘镇的住户有多少人愿意种田的。”林三春说道。
沈平之点头应下。
范显这时候垂下眼,低声带着几分艰涩的开口,“大人……恐怕我得去一趟天牢……”
林三春点头直接应下,“好。我让澜澜带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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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山天牢里,男人盘腿坐在小窗下,仰头看着洒落下阳光的窗口,金色阳光跳跃着,仿若蝴蝶起舞,男人摊开了手掌,爬满丑陋疤痕的手掌中心,金色的闪耀着的阳光悄悄的落下,似乎并不嫌弃也不在意男人丑陋的手掌一样,如同那个人……
那个人笑起来的时候明明只是很浅淡的散漫的笑,可却让人如同沐浴了阳光一般的暖和,那人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和其他人不一样……十年前,别人看他,是敬畏,是迷恋,是崇拜,是恨意……十年来,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别人看他是惊惧,害怕,厌恶……
没有人像那个人一样,看着他的时候,目光是平静温和,如同看着一个普通人一般。
也是,在这个人眼底,他就是和锁村的那些犯人一样普通。
忽然想起来的脚步声,男人侧头看去,范显?
范显恭敬的跪下,伏首,肃然而庄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男人淡漠的看着。
“有事?”男人在范显磕头后,淡淡开口。
范显恭敬的抬头拱手,“是的,有件事请教宗主。”
“说。”
“林大人想进行良田开垦和耕种的事情,他想为农户和犯人分配土地,但他并不想用权宜之计,他想要长久的解决这个良田分配的问题。所以,我给大人推荐了宗主您当年的《农法六策》。……”范显仔细的将事情一一说来。
“你还记得《农法六策》?”男人带着几分讥讽。
范显沉默了一下,神色闪过一抹苦涩复杂,“是,我一直都记得,不单单我记得,很多人其实都记得。”
男人瞥了眼范显,低头看着掌心里跳跃的阳光,低声开口,“他为何不自己来问?”
范显怔然了一下,迟疑的低声开口,“大人说此事交给我了……或许,大人他还有其他事情?”
其他事情?
男人垂下眼,不过是不想再来此处见他罢了。
……三十天了,那个人会让林澜搬运折子公函,那个人会让何老才给他加菜,送东西,会让孙太一来给他三天问诊一次,却偏偏不再出现了……哪怕他上次故意让自己病重了一些,他也只是让孙太一和何老才天天来看着他,守着他,让林大福来关心自己……他偏偏不出现……
是因为上次他的试探?
“《农法六策》我可以写出来,但针对幽山的情况,我并不建议推行。我另有一法,但是我必须和林大人亲自说。范老,劳烦你去转达。我想见林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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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监所里,林三春正在看着呈送来的绣品,只见那一块一块的绣品上,绣着或者艳丽或者清新的各式图案。其中一块翻过来是一池春水,翻过去却是竹林隐隐藏着一妙人,若隐若现的,让人引发无尽遐思。厉害!
“好!这个绣品非常好,送去浙州给我大嫂嫂!这是谁绣的?”林三春很高兴,三月浙州有一个女红花会,大嫂嫂每年到这个时候都在发愁要去哪里找绣技高超的绣娘。嘿嘿,有了这个,拿不到第一,也能拿到前三了吧!
“是闹闹的娘亲,卢家娘子,听裴老太太说过,卢家娘子的母亲曾经是江州一带有名的绣技大家。”林大福笑道,一边接过绣品小心翼翼的放着。
林三春点头笑道,“难怪这么厉害!”又看了看另外一块绣品,很简单的暗纹绣法,但是不错,可以用在成衣上了,“这块也送到浙州,我大嫂嫂知道怎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