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叉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喂,等皮丘忙完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皮丘,你知道牧沉他今天怎么了么?”
“啊?”皮丘被问懵了,“你说会长?我不知道呀。”
“而且这个问题好宽泛,”他也跳上个椅子,“你是觉得他有什么异常么?”
“唔他今天看起来怪怪的。”时苏不知道怎么说,“没事的,应该只是我想多了。”
“怪怪的?”皮丘眼珠一转,“我想起来了。”
“我听夏德说,她下午去找会长时,正好撞见一只信鸽飞进来。会长看了那封信后,整个人脸色都不太好,事情都没讲完,就把她打发走了。”
“喔,她怎么告诉你这些的?”
“她经常来后厨找吃的,就顺便聊了下。”皮丘耸了耸肩,“应该是有人找事吧。”
时苏点点脑袋,叉子在盘子上划来划去。
“小时,你要是真的担心的话,可以直接去问他呀,”皮丘说,“只有你跟会长最亲近了。”
“我哪里跟他亲近了”他脸颊又开始发烫,“我只是顺口问问,又不是关心他。”
“哦?”皮丘眨了眨眼。
时苏慢吞吞地吃完两盘菜,又连飞带爬地回到了山风殿里。此时已经到了入寝的时间,狮鹫幼崽早就在窝里睡着了。
他犹豫片刻,还是独自下了山。
没有卓乌在,也没有小推车在,时苏只得发挥他的飞爬能力,攀上了魔王寝宫所在的堡楼。
他蹑手蹑脚地落在窗台上,往卧房内看去。
床铺了好几张暖融融的金丝绒毯,看起来又滑又舒服。
仿佛在勾引小龙去躺。
只是牧沉并不在卧室。
他正独自盘坐在外厅连着的大露台上,隐匿在花藤之间,手里握着一张信纸,上面是清爽干净的大字,其中两行特别显眼。
[外面都在传,您现在是小龙的干爹。是您自称的,还是真的?]
[魔龙的自尊心是很强的,您最好还是控制一下自己。等我过来细谈。]
牧沉盯着“干爹”那两个字,心情格外复杂。
放在之前,这便宜他肯定是要占的。
但现在不同了,与其当“爹”,他更想要别的身份。
况且,时苏性子傲,如果听到这谣传,肯定要闹翻天。
他可不想被传成“和儿子睡觉的变态魔王”。
牧沉折上信纸,正要放到地上,身后响起轻微的啪嗒声,像小龙的爪子在拍。
他赶紧手腕一动,把信收进了袖口里。
“你不进去睡觉吗?”时苏在后面小声问。
牧沉一转头,见小龙裹着三四张绒毯,把自己包成了一团茧,只有一双脏兮兮的脚丫露在外面。
“你怎么不穿鞋?”牧沉打量着他的小脸蛋,“你跑哪去打滚了,怎么脸上还有泥。”
“我没有打滚,”时苏撇撇嘴,“我就是,爬了一下墙。”
“嗯,我听说了。你今天不是把这里的楼都爬了个遍?”
“也没有”
小龙嘀咕了一句,空气里莫名安静下来。
他犹犹豫豫地凑了过去,坐到牧沉旁边的垫子上,两条沾了灰尘的小腿搭在一旁。
“你坐在这里,不冷么?”他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牧沉微微侧头,对上小龙柔暖的发顶,闻到一股清甜的花香味。
也不知是花藤上散出来的,还是小龙身上的。